長劍揚起,鮮血染紅了象徵昔日無雁門純潔的白衣。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時候,妒恨與流言真得能夠害死人。第一卷 要結束了,有點沉重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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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肆拾捌 斷雁(三)
離境四百四十二年十月十三,葉蓮燈親眼目睹了一場以屠殺為名的復仇。
沖天的火光、焚燬的大樓、無力的悲號、還有多年來的怨念……
所有這一切意象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場困獸之鬥。
朱雲是這場殺戮裡唯一一個身影矯健的人,其他幾十人因為誅心陣的影響內力愈發不濟,他們明知道這是一場註定的的死局,但仍然不屑於做最後的掙扎。
只可惜,都是徒勞,因為他們並沒有選擇合作。
這些人在那場殺戮過後的十年裡,彼此老死不相往來,有些人繼續燒殺搶掠,有些人則已經退隱江湖不問世事。
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想再和彼此有任何瓜葛。
在誅心毒的作用下,他們的攻擊對朱雲來說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朱雲很輕易地就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包括那名虯髯大漢模樣的假僧人,也在無望的掙扎下被朱雲從心口一劍斃命……
頃刻間,遍地亡屍。
鮮血將朱雲的一席白衣越染越紅,從葉蓮燈的視線看過去,她就彷彿一朵燃燒的海棠花,在深秋裡孤絕地綻放。
葉蓮燈一直冷眼看著,頭卻突然痛了起來,腦海中湧現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生死之論,應當從不輕賤開始,而與生命最為對立的便是復仇與冷眼旁觀。極少數的情況下,你手上沾了血,卻未必殺了人;但大多數情況下,是你沒有殺人卻已染了血。”
葉蓮燈忽然又回到了她拼命逃避的童年。
那個由殺戮堆砌而成的殘忍童年、那個逼她開心地笑著舉起屠刀童年、那個親眼目睹死亡的鮮有溫情的童年……
如今她終於不必在置身其中。
但腦海中已亂作一團,朱雲的復仇讓她又陷入了當年那個人死前留下的謎題中去。
道義與仇恨應當如何取捨呢?
關生死的定論與人性的鞭笞,從來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所有的答案與觀念都是自身過往的經歷與立場造就,於她而言,不參與,冷眼旁觀就已經是極致了。
被屠殺者是有罪的,那麼旁觀者又如何?
或許,見證屠殺的每一個人也在和死者一同一點點地墮入深淵。
葉蓮燈默然看著朱雲冷冽的眼神,她一劍一劍下去,結束他人生命的同時也在殺死春酣樓上溫婉明媚的自己。
她不禁想回去再問問那個人:當一場無可避免的殺戮發生時,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挽救這場殺局呢?
她想不到。
春酣樓門口已經有十數人倒下了。
血流成河。
一種難以名狀的力不從心在心底冉冉升起——熟悉又陌生。
拳頭不禁握緊。
手上忽然有溫暖的東西覆了上來,耳畔傳來輕聲的呢喃:“此事與你無關,你一定不能參與。”
葉蓮燈回過神,聽見邢墨溫柔的聲音依然那樣有魔力地平復了她的心緒。
“今天來這裡的人,數量不過是當年的三分之一。”邢墨溫聲道,“當時我也在風雪城,這場屠戮,我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猜其餘的人為什麼沒有來?”
葉蓮燈答道:“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朱雲沒有找到那些人,二是因為接到了帖子的人也有不來的。”
“朱雲給平家村的每一個人都發了帖子,營造了無雁門的風波把他們引到這裡來。能發帖子給他們這一點,就說明朱雲已經確認了並知道了他們的藏身處。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既然已經找到了他們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殺掉他們呢?為何非要把他們引到這裡來?”
葉蓮燈正在思索,邢墨又接著道:“還有一個疑點。方才我們來的時候有許多種關於無雁門的誘導,其實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些引導風向的都是朱雲的人,而只有到春酣樓這裡來的才是真正接近真相的人。”
“你聽,現在的平家村有什麼聲音嗎?”
果然,細細聆聽,平家村就像睡著了一般,再也不見了平日的喧囂。
宛如一座死城,只餘冷風呼嘯。
“那如果是無辜的好事者也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