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子應允,還請季嬴安排此人入陪嫁媵臣裡入秦。”
季嬴聽後,點了點頭。
若真有楚女入秦,那麼的確是由君夫人來安排公女陪嫁的嫁妝。
“只是,這種人,楚人應該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白連還有另外一層考慮,“如何才能讓他入秦?”
公孫繆想起今日來從鬥克那裡知道的些許關於那個貞人的事蹟,“這位好像……是個女子?”
“女子?!”白連驚訝道。
不過一想起每逢乾旱負責向上天祈雨的巫人,基本上都是女子。白連就沒有方才初聽到時候那麼驚訝了。
“所以,女子的話,又在渚宮之中,交於季嬴比較好。”
季嬴頷首,“季嬴明白了。”
白連還是不能放心,一直出了渚宮的大門,“此事交在季嬴的手裡,還是不妥當。”
這事就算是交給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來做,恐怕都不一定辦的好。更何況還是一個幼小的女子。
“那人是女子,那麼事情倒是好辦了。”白連想著嘆了口氣,“不過人在渚宮,還是有些麻煩。”
“我聽說此女是被楚子從左尹召來的。楚子好女色,該不會是……”白連說到這裡,看了公孫繆一眼。
關於這個,公孫繆也知道。
“至於這個再看看,不過若真是如此,那也是一樁好事,楚子好色,等到他新鮮的勢頭過去了,那女子恐怕也不會在渚宮久留,到時候辦事便方便多了。”
若是男子,那肯定要以名利相誘,姿態要擺足。可若是女子,女子天生勢弱,而且心智比起男子也沒有那麼堅定,不管是勸說她還是送她入秦,都要方便的多。
哪怕她不願,也有很多辦法讓她願意。
楚王對這位君夫人是真的沒有意思,他已經到了知道女人美醜的年紀,但是季嬴還是小小的一團,站在那裡,都還沒有他胸口高,看著和他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妹妹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他喜歡打獵,喜歡和小臣們玩鬧,甚至喜歡看蘇己跳舞給他看。
若是說他喜歡什麼女子,那一定就是蘇己那樣的。而不是和自己妹妹一樣大小的稚女。
楚王照樣上天下地的胡鬧,把新嫁來的季嬴給丟到腦後。
今日楚王帶了半夏還有幾個卿大夫家的子弟,一股煙跑出了渚宮,到郢都郊外打獵去了。
半夏和楚王共車,楚王瘋起來是真的瘋,他在車上命令御手直接往前衝。這時代的造車技術再好,減震還是不能和現代相比。她在車上嚇得兩手緊緊抓住車軾,死活都不敢放開。
楚王見狀,反而笑的更歡了,車馬的聲音驚動了走獸們。楚王和老練的獵手一樣,很敏銳的捕捉到野獸的動靜,立刻抽箭就射。
半夏只聽到左右有什麼嗖嗖的聲音,嚇得整個人都恨不得趴在車軾那裡。
屈眳充當左翼,和鬥心的車成左右兩翼架勢,把楚王的那輛車保護在中間。
左翼充任車左,他看到半夏在楚王車上嚇成那個樣子,偏偏楚王還繼續前行,不由得揪緊了心。
“有鹿!”楚王身邊的車右喝了一聲,楚王立刻張弓就射,結果一箭射空。楚王絲毫不氣餒,立刻尋下一個獵物。
車馬隆隆裡,這一片的飛禽走獸在一群年輕人手裡倒了大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夏才從駟車上下來。在車上要站著,而且還要保持平衡,不能讓自己被甩出去,這對她來說簡直比跳了一天的舞都還要累。
半夏從車上下來,直接扶著樹幹在河水邊把肚子裡的東西幾乎要吐乾淨。
她吐出最後一口酸水,虛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氣。
正眼冒金星,眼前伸出一隻手,那隻手生的漂亮,帶著男子的剛硬,但又不失柔和。手裡拿著一隻竹筒。竹筒是新砍的,上頭的劍痕都還是新鮮的。
屈眳單腿蹲在那裡,把手裡的竹筒往半夏手裡送了送,“喝吧。”
半夏接過來,竹筒是屈眳自己砍的,水也是他自己接的。
竹筒內的水清澈乾淨,還泛著淡淡的竹香。半夏沒和他客氣,在車上那麼折騰了一通,下來之後,又吐的膽汁要出來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來客套。
何況和屈眳,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客套必要。
她一口氣把那帶著竹香的水全都喝光,嘴裡的苦味因為被水一衝,淡了許多,也沒有之前那麼難受。
屈眳看她似乎喘過氣來了,臉色也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