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屈眳送到寢室裡來,就已經算不錯了,就算是現代,女孩子也不好扛著男生到臥室去的。太危險了。
半夏在外面老老實實等著,這期間屈襄派人過來找她,但是外面的雨實在是太大,離開不得,只能留在這裡。
“明天會放晴。”半夏看著外面的雨簾,撐著下巴,“下雨之後又放晴,應該會比較悶熱。”
也不知道屈眳身上帶著傷會怎麼樣,可惜她當初就是出門旅遊,揹包裡帶著女孩子用的東西,還有一些應急藥品,至於其他的,那就沒了。
“有冰塊嗎?可以給他敷一敷。”半夏問豎僕。
貴族們有冬日藏冰的習慣。冬天裡令人把冰塊藏起來,等到夏天的時候再拿出來享用。
豎僕應了一聲。
半夏站在那裡,過了好會,才聽到裡面的動靜平靜了下來。屈眳讓豎僕攙扶著出來。
之前被半夏攙扶著進來,再被豎僕這麼扶著,兩廂對比就格外明顯。豎僕察覺到屈眳那不悅的心情,越發小心,就連呼吸都放慢了,免得撞到他怒氣上去。
“怎麼不躺著。”半夏看他出來了,下了一大跳。
“你傷在那裡,應該也坐不了吧?”半夏說著,不由得往他身後看了看。屈眳不由得有些斂然。他咳嗽了一聲。
半夏認真道,“你不方便吧?”
屈眳現在恐怕也就只能趴著。可屈眳居然當著她的面,坐下來了!
“父親今日讓蘇己過來,所為何事?”
“左尹今日在渚宮看到我給國君排了個舞……”半夏說著見著屈眳的眼神倏地銳利了起來。
“蘇己給國君跳舞了?”
半夏搖頭,“我沒有,是國君讓我去教那些舞伎。我教她們,她們跳給國君看。”
屈眳的面色這才轉好。
“伯昭真的沒事?”半夏說著還是忍不住往他的臀背上看。
“……”屈眳原本打算說不礙事,的確也不礙事,除了疼點之外,也沒什麼,不過轉念又改了主意,他濃眉微蹙,身子一動,似乎拉到了傷處。
半夏立刻到他身後,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他的腰身。隔著衣物也看不出什麼來,她遲疑一下道,“要不然還是回去躺著吧。”
“躺著,怎麼還能和蘇己說話。”屈眳吸了口氣,半夏想去看看,但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蘇己有巫藥,不知可以給我施用麼?”
半夏紅了臉,“沒有治這種傷的,再說了,你傷在那裡,我怎麼好下手。”
說著,她低頭下來,眼睛忍不住亂瞟。
“要不然,你先休息,我待會等雨小了,就回去。”
“蘇己已經有段時間沒見我了,回去了就見不到了。”屈眳說著,略略起身,不然腳跟壓著臀部。
“……”半夏總覺得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以前屈眳要面子,很容易生氣,現在總覺得沉穩了點,但也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這話別說了。”半夏道。
屈眳看過去,見著她抿了抿嘴唇,“這話別說了。”
“……為何?”
“對女子說這話不好。”半夏想了想,覺得楚人性情直率,要是話說的委婉點,恐怕還聽不明白,“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若是被其他女子聽到了,說不定會誤會的。”
“誤會甚麼?”
“誤會你對她有意思啊?”
“我對蘇己的確是有意思。”
半夏哽了一下,她看屈眳滿臉認真,微微轉過頭眼去,“伯昭對別的女子也這麼說的吧。”
話語含笑,像是不經意間調笑。
“蘇己將我當成甚麼人?”屈眳的臉色冷了下來,“是隨意勾搭女子的浪蕩子麼?”他說著嘴角抿成一條線,“這話我就只對蘇己一個人說過。”
話語含怒,很顯然是生氣了。半夏原本不過是開開玩笑,誰知道他還真的生氣了。她坐在那裡半點都不動。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半夏看到外面的雨簾,“鬥氏的那個傢伙,一定會把車給翻了。”
屈眳不答,只是兩眼盯她。
過了一會外面的雨勢停了,半夏立刻提起裙子就跑。半刻都不敢多留。
屈襄派來的人正在外面等她,看著她出來,送她回之前在宮邸裡的居所去。畢竟天色已晚,而且剛剛還下了那麼大的一場雨,道路泥濘不堪,也不好回去。
她就在屈氏宮邸裡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