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看了紀姜一眼,紀姜正說話寬慰七娘,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不自在。
迎繡的思緒逛地有些遠。
如今宋簡入閣,又要在帝京開宅建府,把陸以芳陳錦蓮等人接來帝京是理所當然,那紀姜又算怎麼一回事呢。眼看著就要臨盆了,這可是宋簡此生的第一個孩子……想到這裡,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突然又覺得自己想得多了。孩子都有了,爺差的不過是正是納她為妾,到時候,闔府也像待陳姨娘一般待著她就是了。自己仍然跟著伺候,好歹也算是從辛奴手底下走到了主子們的眼跟前。想著,便又樂呵起來。
裡間里人正各自消解著各自的疑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人聲。
“夫人的馬車入莊子了,今兒要在這裡落腳歇一個晚上,你們去些人,過去將夫人們的行禮搬抗下來。”
聽到這個聲音,迎繡和紀姜都怔了怔。
他們都很熟悉這個聲音,張乾嘛,宋府以前的大管事的。
外面守著的人到是沒輕易地去買他的賬,他們都是樓鼎顯的人,被派到這麼個破敗地方守一個懷孕的女人本來已經夠憋屈的了,這會兒還被不起眼的小老頭子使喚。心裡頭不樂意,聲氣兒自然就不好。
“什麼夫人,我們只人得裡頭那位‘夫人’,你們那位‘夫人’又是誰?”
張乾朝裡面看了一眼,他是第一次離開青州,一路上的事都是驛站驛丞們打理的。如今是因為他們早到了幾日,河上安排的渡船還沒有到,又因白水河岸因之前的戰爭,沿岸一代成了廢墟焦土,帝京遣來接他們的人才把他們暫時安置在了這裡,等前面渡船的調遣。張乾此時行事也不如在青州時自如。
“什麼夫人,這可是宋閣臣的夫人們,你們都是樓將軍的部下,怎可如此怠慢。你們樓將軍去時,沒吩咐過你們嗎?”
守衛們面面相覷一陣後,方把氣焰消下來。
“哦,原是宋大人家家眷到了,這樣,你們……對,就你們幾個,去幾個人幫夫人做事。”
“不用了。”
背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紀昂抬起頭。陸以芳的熟悉的影子正好映在她眼前的窗上。
“把門開啟。既我來此是你們的客,就得見見主人家。可是?”
她聲音平寧無波,說得仍然是那口一音不左的官話。
門外的人犯難,“宋夫人,不是我們不肯,是樓將軍走時留了話,不準裡面的人踏出房門半步。”
陸以芳笑了一聲:“為何。”
門口的守衛並沒有立即回應他。雖然樓鼎顯並沒有對這些人說過宋簡對紀姜的處置,然而偶爾醉酒之時他也糊里糊塗地吐過幾句囫圇的話。久而久之,這些負責看守紀姜的人也在傳論,遠在帝京的宋簡,在紀姜生產之後,究竟要怎麼處置她。
“宋夫人,您這樣問我們就答不上來了。既然宋大人把她囚在這裡,自然是犯了過錯。我們負責看守,不敢有差池,請夫人體諒。”
“無妨,大人的話,我自然尊崇,你們只管把門開啟,我不會讓她跨從不這裡一步。”
守衛們仍然在遲疑,卻又聽她道:“女人要臨盆,什麼該備,什麼該挪動,你們這些人是顧不上的,她腹中懷著大人的骨肉,大人的性命到是不打緊,孩子的的性命呢,你們擔待得起這個差池嗎?”
這到是的。本來這幾日他們也在犯難,都眼見著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們都是沙場上的大老粗,自己連媳婦兒都還沒娶上呢,哪裡知道這起子事情,沒有管事的女人來安排,他們都望著天拖著,拖到臨頭再說。
如今聽這宋夫人這樣說,便也想著,既然她是宋府的主母,這女人到到該是在她的管制之下的。
於是眾人向領頭的遞了個眼色。
領頭的便鬆口道:“把門開啟請夫人進去。”
七娘並不認識陸以芳,此時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只是見迎繡躬起脊背,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才有些不安。
紀姜喚了她一聲:“七娘,扶我起來。”
“怎麼好,殿下身子重成這樣……”
正說著,外面的鎖釦已經被解開,帶著鳳仙花香氣的風輕輕地吹拂進來。春光正明媚,推開的門像一個光洞,陸以芳揹著光走進來,臉在光後顯得沉靜而陰鬱悶。
她仍然穿著那身鵝黃色的春裳,其上描繡精緻的杏花。頭髮被挽成一個的簡單髮髻,用三根玉釵束著。大半年不曾見面,徑路一路的顛簸,陸以芳眉眼之間多稍有些疲倦,然而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