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將拌好的茶遞過來,語調一轉,冷冷道:“不準打香蓮玉蓮的主意!除非你願娶一個為妻!”
王衝本想問你們到底賭的是什麼,聽到這話,看著那茶碗,艱辛地嚥了口唾沫:“巧姨娘,這茶裡不會有曼陀羅吧?”
潘寡婦眯眼一笑,盪漾的風情直透王衝心扉。
“這得問香蓮玉蓮,一個說要放,一個說不放,你猜猜,誰說放誰說不放?放了還是沒放?”
王衝噎住,這一母兩女,要真成了後孃和妹妹,好像也是很頭痛的事。
園子裡,三個丫頭一個小子堆雪人,丟雪球,玩得不亦樂乎,屋子裡,王衝盯著茶湯,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你多心了,她是寡婦,我怎能害了她的名節?況且我心中只有你娘……”
回到家後,王衝挑明瞭這事,王彥中義正言辭地道。
名節……假道學!
王衝氣得不行,記得就是在宋時,兩個宰相能為了錢財,爭著娶一個寡婦,就你們這些道學先生,嘴裡念著女人的名節,其實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聲。
王衝語帶譏諷地道:“是嗎?那爹為何再三問我有沒有回信?”
王彥中嗯咳一聲轉了話題:“過完年節,見著趙知縣,幫著問兩件事……”
這是正事,一是打聽堂叔王全的判罰下來沒有。王彥中還是請託了趙梓為王全減刑,這是盡悌,趙梓也答應儘量幫忙,現在得問問具體情況。
第二件事是於保正的請託,於保正說他妻家戶產案出了反覆。
事情很簡單,年中時於保正妻家遭了時疫,岳父岳母和兩個舅子在幾天內先後病亡,家中就剩下於保正之妻這麼一個出室女。報到縣裡,按照戶絕法的規定,若是一家人絕丁,即便是出嫁的女兒,也享有繼承家產的權利,因此岳父家的戶產判給了於保正之妻。
有《宋刑統》白紙黑字寫著,縣裡的判罰連州司也批允了,這事本以為就結了。沒想到前些rì子,這案子卻被刑部打了回來,說於保正的妻子無權繼承家產。這一家該作絕戶論,家產充公。
於保正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
於保正雖不是草根百姓,但這事是從京城下來的,所以被嚇住了,不敢直接找官府,而是請託王彥中。這也是王彥中該的,他是這一都的讀書人,就得為都裡的鄉親說話,在八行裡就是盡恤。當然,有兒子使喚,也不勞他費神。
“她……真沒回信?”
交代了正事,王彥中第四次重複問道。
“真沒回信!”
王衝沒好氣地第四次重複答案,轉身走了。
“為什麼不回信?你這婆娘……就是要我著急吧,我偏不急!”
屋子裡,王彥中恨恨地嘀咕道。
年節在濃濃的喜意中度過,王衝現在手頭寬裕,學諭一職有兩貫補貼,海棠樓林掌櫃很滿意王衝將林大郎帶著辦事,還dúlìcāo作專案,不僅把兼職錢漲到三貫一月,還送來了豐厚的年禮。
將王世義和鄧衍兩家人招呼到一起,好酒好菜吃了個夠,除夕守歲時還放了鞭炮,王衝被濃濃的喜慶之意裹住,覺得跟上一世比,除了沒有chūn晚,什麼都好。只是在喧鬧結束後,一個人看著幽深的天穹,上一世親人的音容笑貌悄然上了心頭。
“二哥,玉蓮姐說很討厭你……”
“香蓮姐說,二月二小遊江,寶曆寺要開盆花會選花魁,記得去幫她們捧場。”
瓶兒還在善後,聽著妹妹童稚的嘮叨聲,王衝暗暗一笑,以後誰娶了瓶兒,還不知能不能消受得起。
飄渺的思念拉了回來,王衝攔腰將瓶兒抱起:“跟虎兒守歲去!小小年紀就一副婆子樣,大了怎麼嫁得出去!?”
邊說也邊自責,早前就在唸叨買個女使,結果忙起來就忘了,搞得家事還是瓶兒cāo勞。
瓶兒揮著胳膊蹬著腿地道:“我才不嫁人!香蓮玉蓮姐都說,男人全是壞人!”
王衝笑道:“難道爹爹二哥還有你三哥也是壞人?”
瓶兒下意識地道:“爹爹是爹爹,不是男人,三哥還不是男人,二哥麼……”
環住王衝的脖子,瓶兒很認真地道:“二哥是唯一的好男人。”
王衝哈哈一笑,抱著瓶兒進了屋子,頓時身心皆暖。
“買女使?十六郎,你家裡女使多多,送衝哥兒一個!”
歡樂的時光總是飛逝而過,轉瞬就到了正月初五,寶曆寺後院再度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