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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燭臺放到高几上,探身去幫把被子給他拉好,無意掃到他沒穿綾襪的腳。
她再細細一看,果然指甲是有些長,看來早間也不是故意折騰她。
想到他縱著自己挑撥鄭元青和付敏之的事,可能這裡頭還有別的用心,但這情不能不承。她自己先無奈地笑了,罵自己就是操心的命,轉身去尋來剪刀,輕手輕腳爬上床彎著腰給他剪指甲。
他向來淺睡,動靜把他驚醒,險些就要抬腿踹人,她及時說了聲:“別動,不是要剪指甲嗎?”
他用胳膊撐起半個身子,就見她側臉被燭火照得柔和,小心翼翼地使著剪子。他看著看著,嘴角不知不覺就翹了起來。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還是很會疼人的。趙祁慎自己就先被感動了,目光漸迷離,情不自禁柔聲喊她:“芙兒。。。。。。。”
顧錦芙被突然的肉麻嚇得一個激靈,下剪子的手就失了準頭。
安靜的寢殿內是趙祁慎吃疼的抽氣聲,她低頭,很無辜地盯住滲出血絲的腳趾頭。
剪、剪著肉了。
第19章
乾清宮一眾伺候的發現,天子起床後走路就怪怪的,似乎是腳掌不好著力,走路都是用腳後跟沾地。
顧錦芙在邊上扶著他,強忍著笑。
誰讓他昨晚突然肉麻兮兮的,剪著他的肉又不是她故意。
趙祁慎板著張臉,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樂極生悲,心裡頭琢磨她怎麼就能下得去那麼狠的手。不過是喊了聲小名兒,就剪掉他一塊肉,要是真再幹點什麼,她是不是要剪別處的肉!
“還疼麼,要不要給你吹吹?”顧錦芙見他委屈的樣兒,低聲哄他。
好歹是傷了天子的龍體,雖然是他自作自受,她表示表示慰問是應該的。
趙祁慎沒說話,這哄孩子似的語氣算什麼。
顧錦芙見此又一臉懊惱地說:“要不這樣吧,罰我月俸。”
這是她最大的誠意了,他知道她最心疼銀子。
“我要你那點兒月俸有什麼用,能補戶部收不上來的賦稅麼。”他神色淡淡地瞥她一眼,走到炕沿坐下,“我又沒怪你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其實鬧她讓剪指甲就是為了與她多親近的,也沒真想讓她幫著修腳。她昨晚的主動是真叫他感動。
那是什麼意思。顧錦芙想不明白,這都臭著一張臉了,還不是怪她呢?
他一瞅那茫然的神色,就知道她沒懂,或者是裝不懂。趙祁慎心裡有些悲哀,索性直接挑明瞭說:“喜歡都來不及,能捨得怪嘛?”
顧錦芙當即愣在那裡,與他對視的眸光不斷閃爍著,然後慢慢轉著眼珠子,去看正升著嫋嫋輕煙的鎏金鶴形香爐。
即便是挪開視線,她仍舊能清楚感受到他凝視自己的目光,跟照進屋的陽光一樣有溫度,甚至可以用灼熱來形容。
雖然她認為自己是很鎮定的,可其實呢。。。。。。
好歹是個姑娘家,長了二十多年了,首回清清楚楚聽到別人說喜歡自己,說沒有感觸和悸動是假的。
即便這種悸動是姑娘家天生的那點羞澀,是單純的,卻也足夠讓她心臟跳動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她眼神閃爍著,最後還是挪正了雙眼,在他寫著堅定與溫柔的目光中咧嘴一笑:“臣去給您傳膳。”
不接話茬,落落大方從他身邊走過,舉止與往前無二,再淡然從容不過。
趙祁慎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心裡那個幽怨,不想錯眼就看到她通紅的耳垂。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若不是有定力,恐怕都要尾隨上去看個真切。
她。。。。。。那是害羞了?
顧錦芙直直走出大殿,來到廡廊下就拿雙手去捂耳朵,手掌心一片滾燙。
——天啊,要命了,趙祁慎那廝居然說起情話來了,上回在西配殿的時候不還沒這本事的嗎?
她捂著耳朵還跺了跺腳,順帶在心裡鄙視自己一番。
果真是老姑娘,沒見識,男人隨口一句,她害羞個屁!
顧錦芙站在門口吹了會風。在袍擺輕揚中,她又恢復平素的內斂,正要再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轉頭,鄭元青正立在漢白玉的圍欄前,一手握著刀柄望著她。高遠的藍天在他身後,顯得他身形高大威武。
遙遙與他視線相交,顧錦芙眼神漸漸冷了下去,抬起腳就要邁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