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峋當然也明白這些道理,他頷首答應,又同著秦春嬌回了下河村。
當天晚上,秦春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起來,看著外頭的月牙,白泠泠的,冷的有些��恕R丫�撬腦綠熗耍�褂姓庋�萌誦睦鋟⒗淶囊僱懟�
她不知道娘這會兒怎麼樣了,不知道為什麼縣衙要抓娘,她不信娘會殺人。
打小,娘總是那麼溫柔慈愛,堅毅不拔,似是什麼難題都難不住她,什麼擔子都壓不垮她。
沒有過不去的坎,這是她常說的話。
娘教會了她溫婉□□,易母教會了她禮義廉恥,正是這兩個婦人的言傳身教,才讓她沒有在秦老二的手裡長歪。
這樣的母親,怎麼會殺人呢?雖然她覺得,秦老二簡直是罪該萬死。
易峋也睡不著,他擔心秦春嬌,便走了過來。
推門進去,她果然沒睡,垂散著如瀑也似的長髮,穿著月白色的中衣,踏著繡花拖鞋站在窗子邊。白霜也似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像是一層薄紗。
易峋走上前,低聲道:“春嬌,睡不著麼?”
秦春嬌卻是愣愣的,半天忽然說道:“我娘以前說過,這樣的月夜,鬼是要吃人的。”
這原本是老人嚇哄不肯睡覺的孩子的,但秦春嬌這會兒卻是信了。
易峋怔了怔,明白過來,臉色微沉,索性將她抱起,在床盤坐了,把她放在自己膝上。
他磨著她的頭,還像小時候無數次哄她那樣,嗓音沉沉:“我們明天就去河間縣,沒事的,你不要怕。”
秦春嬌卻忽然激動了起來,她微微喘著氣說道:“我娘不會殺人的,一定是那些官差弄錯了,一定是的!”
秦老二怎麼死的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只擔心她娘,她好不容易才過上安樂的日子,還沒有照顧過孃親一天,娘怎麼能離開她?!
易峋心裡微微一動,卻還是將那念頭壓了下去,他將那副柔軟的身軀揉在了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略有幾分涼意的身子。
他說道:“我知道,他們弄錯了,你娘不會有事的。”頓了頓又道:“官差辦案,總要把事情弄清楚了,這又是人命官司。想必只是叫你娘去問話,沒事的。”
男人寬厚的胸膛和低沉有力的聲音,撫平了秦春嬌的不安。她靠在那堅實溫暖的懷裡,朦朧的睡去了。
第63章
翌日清晨,易峋和秦春嬌帶足了銀兩,向易嶟交代了幾句,便往河間縣而去。
因河間縣離下河村路途較遠,兩人沒坐牛車,多花了些銀子,改坐帶車廂的馬車。
秦春嬌看著窗外的景色,晨曦薄霧之中,遠處的山峰都影影綽綽,只有些不大清晰的輪廓,倒像是她現下的心境,迷茫惘然。
易峋握住了她的手,只覺她柔軟的手心中一片溼涼,便用力捏住了她的手。
秦春嬌回頭看了他一眼,眸子有些溼漉漉的,柔聲說道:“我擔心我娘,我聽說牢房裡有一整套折騰人的把戲。如果犯人沒錢孝敬,就要遭罪了……”
易峋也曉得她說的是實情,但還是寬慰她道:“你娘不是犯人,牢頭不會為難她的。”
秦春嬌雖然明白易峋這是在安慰她,然而心中卻還是一寬。
到了晌午時分,兩人到了河間縣。
秦春嬌立刻就想去縣衙,但易峋卻說他在此處認識個衙門裡的朋友,大約能幫上忙。有了他的門路,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衙門,那就是個有理無財你莫進來的地方。然而俗話又說的好,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要燒香也得看土地爺受不受。沒有門路,就算你提著錢,也尋不到用的地方。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當,若是一個個打點過去,那也未免太貴了!
秦春嬌聽易峋說的有理,也只好暫時按壓下性子,聽憑他安排。
易峋將秦春嬌安置在一間客店裡,便出去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秦春嬌正在房中出神,便聽易峋在外頭敲門喊她。
她急忙起身去開門,就見易峋領著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
易峋向她說道:“這便是我那位朋友,河間縣衙班頭王貴生王大人。”言罷,又向王貴生說道:“這是內子秦氏。”
秦春嬌看那漢子,倒穿著一身便衣,身形魁梧,面目方正,眼圓口方,左眼處有個銅錢形狀的疤痕,便欠身行禮,輕輕道了聲:“見過王大人。”
王貴生恰好就是昨日奉命前往土塘村,查辦秦老二案子的差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