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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董家人口多,地倒是不多,家裡一向緊巴巴的,兩個女兒嫁了人,要了一筆彩禮,方才緩了家裡的困境。老四董栓柱娶媳婦的聘禮,也是從三姐身上來的。如今董香兒叫夫家休了回來,這聘禮怕是要還給人家,甚而家中竟還多了一張嘴出來。董家人,說什麼也接受不了。

在於董家的老兩口,這女兒不過是頭豬,吃了家裡那麼多年的糧食肥了就要殺肉賣錢,沒道理賣出去的豬退回來再吃孃家的。

董大娘也不哭了,兩隻黃眼珠子瞪著董栓柱,咬牙啟齒道:“不識好歹的玩意兒,啥叫胳膊肘往外拐?!老孃還不是為了你,這咋叫胳膊肘往外拐?!”

董香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知道孃家不會高興她回來,但她沒想到家裡人竟這樣涼薄。她的親孃,聽說她被夫家欺負,沒有一句貼心窩的寬慰話,倒是罵到她臉上。饒是她這樣一個要強的人,心裡也是忍不住的委屈,兩隻眼睛裡淚水不住的打轉兒,只是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董大娘哭著,嚎著,那淒厲的神態,像是在號喪,倒不是她女兒被人欺負了,更像是她死了親爹。

外頭,董老爹將菸袋鍋子在地上磕了磕,站起身咳嗽了一聲,踱步進來,無喜無怒的說道:“明兒村裡要打春,這是大日子,不要耽誤了。等打了春,再說別的事兒。”說完,又丟下一句:“都歇著去吧。”

董老爹是一家之主,他發了話,就是董大娘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她閉了嘴,擦了把臉,讓楊氏攙扶著,罵罵咧咧的去了。

董栓柱過來,推了董香兒一把,低聲道:“姐,你別聽娘胡咧咧,她也就那麼一說。那宋家對你不好,你就別回去找氣受,就在家住著,看誰能把你咋樣!”

董香兒扯了一下嘴角,終究是沒笑出來,她說道:“姐沒事,你睡去吧。”

打發走了董栓柱,董香兒就在這外頭炕上和衣臥了。她回來的突然,家裡沒預備她的住處。

她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總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起來宋家姑婆的嘴臉,一會兒想起來自家男人那怯懦窩囊的樣子。

董香兒越想越惱,越想越憋屈,從炕上爬起來,跑到院子大榕樹下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翌日清晨,秦春嬌是笑著醒過來的。

昨兒夜裡她和易峋在廚房裡的事,讓她紅著臉躲在被窩裡想了好久,雖然覺得羞得慌,心裡卻甜蜜蜜的。

她的峋哥,說要娶她,說要她給他當老婆,給他生娃兒。

這句話,她在嘴裡反覆唸了好幾遍,直到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興奮的睡不著。

她就這樣在床上輾轉翻騰著,不知什麼時候才迷糊睡去。

睡夢裡,她總覺得身上很熱,身子好像被什麼緊緊卷裹著,動彈不得,熱出了一身的香汗。松葉和麝香的氣味,充盈在她的夢裡,包裹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秦春嬌睜開眼睛,看見被子好好的平鋪蓋在自己身上,便有些不明白昨兒夜裡夢中的情形了。

但外頭天色亮了,她已經起晚了,便也顧不得再多想什麼,匆忙起來穿了衣裳,草草梳洗了,跑到了廚房。

廚房裡,易峋卻早已在灶邊忙碌著什麼。

秦春嬌看著那寬闊的背脊,心中突的一暖,臉上卻也跟著一起熱了。她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峋哥,你在做什麼?”說著,目光落在了灶臺上。

易峋正在烙餅,但火候沒有掌控好,他烙出五張餅,邊角都是焦黑的。

秦春嬌心裡咕噥道:難怪進來時一股子焦糊味。

易峋那銅色的臉上,竟有些微微紅了,他說道:“我看你昨天夜裡睡得晚,想著今天早上讓你多睡會兒,我來做早飯。本來打算學著你烙餅的,但……”

秦春嬌沒有說話,一雙明亮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易峋有些不自在,說道:“都糊了,別吃了。”

秦春嬌點了點頭,又促狹的問道:“那吃什麼?已經這個時候了。”

易峋說不出話來,乾脆窘住了。

秦春嬌噗嗤一聲笑出來了,說道:“峋哥,還是我來吧。你先出去,叫嶟哥起來,等著吃飯就好。”

易峋有些不甘心,但秦春嬌已將鍋鏟搶了過去,又撒著嬌憨將他推了出去。

易峋走到門上,回頭見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在灶臺邊利落的操持著什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又覺得暖融融的。

易峋的廚藝著實不怎麼樣,餅子不止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