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尼草這東西,人和牲畜都吃得,只是吃在口中有一股濃重的苦澀味,婆婆丁就鮮嫩可口的多了。
她將鵝尼草丟在一口木盆裡,預備著和豬食熬在一起。婆婆丁則切了段,拿開水焯過,放了香油鹽醋糖,做了個爽口的冷盤。至於鴨蛋,她想了想,就這麼三顆蛋,醃漬了似乎沒什麼意思。
若是拿來炒,也沒有可以配的菜。
她將這三顆蛋水煮了,切開來澆上醬油,也算是一道菜。餘下,便依舊熬了黃麵糊糊,烙了一箸蔥油餅。想想那兩個大男人的胃口,她去廚房取了一條臘肉,上鍋蒸熟,切成了一盤。
等飯菜妥當,日頭也早已偏西。
秦春嬌拿大碗把蔥花餅、黃麵糊、臘肉盛了一碗,送到了外頭餵給大黃。
大黃一見著她的裙襬,就搖著尾巴撲了上來。
秦春嬌將碗放在籬笆下頭,大黃將頭埋了上去,尾巴高高的翹著,吃的滿地都是。
易家兄弟收拾了傢伙,洗乾淨手,到堂上吃飯。
爽口的涼拌婆婆丁配著蔥油餅,足以令人胃口大開,再加上風味濃郁的蒸臘肉,和暖胃的黃麵糊,這一頓飯,實在令人挑不出毛病來。
經歷了一冬天的湊合對付,兩個男人的胃口早已疲乏了。這些日子,秦春嬌換著花樣的給他們做飯燒菜,倦怠的脾胃再度活泛了過來,春天的氣息隨著鮮嫩的婆婆丁進到了男人的身體裡。
這一頓飯,吃的兩個男人飽足,充實,又滿意。
然而那三顆煮鴨蛋,兩人卻誰也沒動。他們心裡都曉得,秦春嬌愛吃煮蛋,不約而同的將這三顆煮蛋留給了她。養不養雞,於他們而言也無所謂。以前沒有養雞,也那麼過來了。但養雞下蛋,她就可以天天有雞蛋吃了。
晚飯後,夜幕已至,秦春嬌在廚房裡就著灶火,預備明日的飯食。
隔日就是立春了,鄉間有咬春的習俗,她打算明天炸點春捲出來。
易峋抱著一摞柴走到了廚房,看著秦春嬌立在灶臺邊忙碌著,細麗的身影投映在牆上,娟秀靜好。
他頓住了腳步,就那樣看著,心裡安寧卻又躁動著。
秦春嬌聽見動靜,轉過身來,正瞧見易峋。她心裡猛跳了一下,開口問道:“峋哥,有事麼?”
易峋頓了頓,說道:“來給灶裡添些柴火。”
秦春嬌看了一眼灶臺,灶臺邊上還堆著膝蓋高的柴堆,全不用再拿了。她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問什麼。
易峋走到灶臺邊,將柴火放下。秦春嬌在他靠近之時,不覺向後退了一步。
她這個舉動雖然輕微,易峋卻依然察覺了出來。
其實他這會兒過來,只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想趁著弟弟不在的時候來看看她。
但她這是什麼意思?她可以和易嶟說笑嬉鬧,卻要遠著自己?!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是誰的人?!
她在相府裡的三年,他是鞭長莫及,但並不意味著一個屋簷下頭的小動作,他也會視而不見。
易峋邁前一步,攬住了秦春嬌的細腰,將她帶進了懷中。
第26章
灶下的柴火猛地爆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屋中更加昏暗了。
秦春嬌猝不及防,吃了一驚,下意識掙扎起來。
她的抗拒,讓易峋的臉更陰了。
易峋將她拉到了懷中,緊緊抱住了她。
秦春嬌有些驚惶無措,轉過了頭去,不敢看他,後腦卻被一隻大手握住,再也動態不得。
她避無可避,只能迎上了易峋的目光。
火光在易峋的臉上打出了深深的陰影,讓他的五官顯得更加深邃,冰冷鋒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劃來劃去,秦春嬌甚至感到了一絲被刀刃劃傷的痛楚。
他身上,有些許的汗味,有松木草葉的氣味,也有一種特別屬於男人的麝香氣味。這些混在一起,就成了易峋的味道。
這股氣味順著她的鼻息,鑽進她的身體裡,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彷彿易峋佔據了她的全身。
這種強烈的侵略感,於秦春嬌而言是陌生的,但她卻並不討厭,只是有些惶惑不安。
易峋擁著她,看著那雙明淨的眼眸裡,目光閃爍飄忽,就是不敢和他對上。杏核也似的眼角,點著一顆小小的淚痣,讓她的臉更是媚態橫生。
她還是想逃。
易峋將她更加用力的禁錮在胸前,沉聲問道:“為什麼躲我?”
秦春嬌囁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