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攀在牢門上的雙手緊握,青筋凸起,就趕緊叫衙役開了門,並識趣地領了眾人退下。
朱祐樘幾乎是衝到了李慕兒身邊,不顧地面骯髒,單膝支地將她攬入懷中。
這算是他第一次好好擁抱她。
和前兩次她喝醉酒時的擁抱全然不同,朱祐樘覺得自己好像等這個擁抱已經好久,好久。
傷口的擠壓終於還是痛醒了李慕兒。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寬厚有力的懷抱中,鼻端還依稀聞到那人獨有的龍涎香。
那人。
李慕兒睜著眼,看看眼前的黃色衣料,懷疑自己又做夢了。
再閉上眼,傷口真真切切的痛卻提醒著她,這是,真的?
李慕兒倒抽一口涼氣,就聽到頭頂上男子聲音飄來:“你醒了對嗎?瑩中,你聽好了,你給朕聽好,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
李慕兒聞言眼淚立馬漫出了眼眶。
傻瓜……
當然不是你……
怎麼會是你……
我怎麼可能以為是你……
無力地說道:“我知道。你先,放開我。”
那雙手卻將她攬得更緊。
“嗯……”李慕兒悶哼,“疼。”
朱祐樘這才意識到自己壓痛了她的傷口,只好緩緩放開她。
兩人方才得以對視。
李慕兒淚流滿面,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
可看到朱祐樘緊皺著眉,一臉心疼,平日沉穩似不復存在,便又覺得高興。
李慕兒好想伸手撫撫他的臉,但實在抬不起來手。啜泣著說道:“你也給我聽好,我沒有要殺你,再也不會。”
朱祐樘聞言心中大慟,想擁她入懷,可看一眼她的傷,又心痛自責不已。只得邊用手為她拭著眼淚,邊安慰她,“我聽到了,不哭,別哭。”
李慕兒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止住眼淚笑問:“喂,你讓我靠著你,就靠一會兒,好不好?”
朱祐樘連忙坐到地上,攬過李慕兒背靠著他,可是從這個角度看去,她肩上的傷口顯得更加狼狽。
大手一揮,用衣袖蓋住了她肩頭,才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不,我很快就放你出去。”
李慕兒舒適地依偎著他,聽著他的保證,覺得身上所有的傷痛似乎都消失了,整個人像飄在雲端,輕飄飄的。
只想這樣睡過去,永遠不要醒。
朱祐樘見她沒有反應,低頭見她閉著眼睛,掛著淚痕的臉上溢著滿足的笑容,不禁搖了搖頭。
她的兩腮泛著不自然的紅,朱祐樘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額頭。
果然很燙。
“瑩中?”試探著叫她。
李慕兒並沒有睡著,沙啞著聲音回答:“我不叫瑩中,叫我慕兒。叫我,慕兒……”
“慕兒,”朱祐樘將她又抱緊些,“李慕兒……”
“真好聽,”李慕兒睜眼,“我的名字,真好聽。”
原來從你嘴裡說出來,真的好好聽。
朱祐樘悶笑,“一點兒也不好聽,一點兒也不。”
李慕兒也想跟著笑,卻牽動了傷口,疼的她冷嘶一聲。
朱祐樘緊張道:“你不許笑!”
“是,皇上。”李慕兒壞壞逗他。
朱祐樘滿意地恩了聲,又問:“慕兒,你告訴我,昨夜為何要去乾清宮找我?”
他說我。
他沒有說朕。
他叫她慕兒。
李慕兒覺得自己掉進了蜜罐子裡,甜甜答道:“我想問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不高興?我想陪著你,我想給你……”
李慕兒說著頓了頓,使勁想將手抬起來伸入懷中。
“給我?”朱祐樘突然臉紅起來。
“那個……”李慕兒同時說道。
朱祐樘臉更紅了,嘴角卻高高地揚起來,這死丫頭,實在是,臉皮太厚了……
誰知李慕兒卻繼續說道:“那個,我懷裡,我夠不到。”
“啊?什麼?”朱祐樘覺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又發作不出,原來是自己想歪到哪裡去了。
他尷尬地咳了聲,才把手探進她懷中暗兜,摸出來一個:
月餅?
朱祐樘無聲愣住。
哪還像月餅?壓扁了,碾碎了,油乎乎一坨,粘在手上。
眼睛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