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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下了朝先到刑部巡視,沒想到今日卻再次見到了半年前的刺客,他一直阻止皇上任用的女學士,沈大人。

他來到獄中,看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當頭便責問:“好個女學士,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本官第一次在乾清宮見你當差,便私下向皇上提議不可留你。果真是被本官猜中了,早知會再有今日,本官便該以死相諫,留你不得!”

李慕兒半昏半醒,剛經受了押送途中的連番顛簸,此刻虛弱得很,在地上順著氣問道:“何大人?怎麼是你?我不是在鎮撫司嗎?怎麼又……”

“你三番兩次犯下行刺之罪,定是皇上這回再不容你,將你發配到刑部調查,再由三司會審定你死罪!”何喬新恨恨接話。

“皇上?”李慕兒乾涸的嘴唇嚅動,呵,兜兜轉轉,也許這半年來不過是李慕兒在刑部的黃粱一夢。

可是,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難道都是假的呢?

他的溫柔對待,是假的嗎?

他的處處相護,是假的嗎?

她的快樂甜蜜,是假的嗎?

她的銀耳,她的兄長,她的守宮論,她的興王弟弟,她的玉簪花,她的驄哥哥,是假的嗎?

不!他們那麼真實,他們對她那般好,他們怎麼會是假的?

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只聽何喬新復又說道:“你可知當初皇上將你封為御侍後,曾私下找過本官。堂堂天子,為了你竟親自到本官家中,百般解釋,百般保證,百般示好。如今你卻又……皇上定要傷心了,竟看錯了你!”

“皇上?”李慕兒又輕輕重複一聲,抿緊雙唇動了動身子。

傷口因為路上的折騰,早已又裂了開來,李慕兒卻顧不得疼痛。

她望著眼前慈眉善目卻憤憤不平的何老頭,艱難地撐起身子,雙手因為用力,血便順著手臂流下來。

何喬新以為她要拼個魚死網破,不禁後退了一步。誰料她卻端端正正地跪在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何喬新疑惑,眉頭一蹙,“你……哼,女學士這是為何?若是你確實又犯下這滔天大罪,老夫可幫不了你。”

李慕兒抬起頭直視著他,認真地說道:“何大人,我從來不想做這女學士。我留在皇上身邊,也從不是為了再次殺他。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畢竟我是有前科的。可是我還是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何大人,這回我真的是冤枉的,昨夜發生的事情都太過蹊蹺,實在非我本意啊!”

何喬新雖嘴上嚴厲,心底卻本就有幾分疑惑。這麼久以來相安無事,聽聞她在宮中也是恪守本分,盡職盡責,甚至才華出眾頗有建樹,怎麼突然又要行刺?

且她就在皇上咫尺當差,何需捨近求遠,趁皇上宿坤寧宮之際到乾清宮行刺?難道她會不知皇上行蹤?這所有種種,根本說不通啊。

猶記得當初在刑部,她寧死不肯開口的脾氣,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勇氣,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如果這回真是她乾的,何必費心解釋?

靜下心來盤算了遍,又聽到李慕兒言語誠懇,何喬新打心眼兒裡還是有些相信這個小姑娘的。

念及此,何喬新語氣稍緩,平心靜氣問道:“你既知自己是有前科的,就該在宮中謹言慎行,怎得又惹出這禍端來?”

“何大人,我是遭人陷害的。”李慕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咬牙回答。

☆、第二十五章:真情流露

何喬新耐心聽完了李慕兒對昨夜事件的敘述,李慕兒已經很感激。是以何喬新一聲不吭地走了,她也不再做過多糾纏。

再來,她實在吃力了。

幸好雙腳還能動,找了個乾淨些的角落,李慕兒便靠在牆上閉眼休憩。

渾身燙得很,傷口疼得很,她真是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能口齒清晰地喊冤自救。只不過她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後事如何,是生是死,就只有等了……

李慕兒如是想著,身心放鬆,又漸漸睡了過去。

朱祐樘接到蕭敬訊息,急著往刑部趕來,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

李慕兒耷拉著腦袋,靠在冰冷的牆根上,肩上衣衫大片破損,卻被斑斑血跡遮住了裸露在外的紗布和肌膚。袖中也粘連著兩條血線,染得她雙手通紅。

朱祐樘素來知道心痛的感覺,他從小就知道。

就像此刻,他想不顧一切過去擁著她,他想替她傷,替她疼。

這便是心痛了。

蕭敬見他沉默不語,臉色卻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