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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要等的那個人吧……

黛綠嘆了口氣,仰面把那杯茶喝乾,低聲讚道:“好茶!”她轉頭去看那小清水巷深處立著的白衣少年,但那裡只有蒼白的雪地跟雪地上猩紅的落花,顯露出一派觸目驚心的淒涼。“他已經走了?”黛綠話音裡有些許的遺憾。待她再回轉頭來時,面前的黑衣漢子也已消失了,只餘下那杯已經冰冷的茶。

老林頭走了過來,端起那杯冷茶潑掉,順手將杯子扔進了垃圾堆裡。“林伯,你這是做什麼?”黛綠奇怪地問,淡然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

老林頭攤開手無聲地笑笑。黛綠知道他做人的原則,對看不慣的人一向是嗤之以鼻,他雖是開茶鋪的老實人,但也有做人的一份清高孤傲。這也是黛綠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黛綠姑娘,你這是要出城去麼?”老林頭關心地問,他向天上一指:“天氣不好,你——”

黛綠一笑,又斟了一杯茶,放在鼻翼下輕輕嗅了嗅,深深吸了口氣,徐徐喝完,然後緩緩地說:“林伯,謝謝你的關心。我還有公務。這麼好的茶,改天我要帶些回去給先生嚐嚐,他對你這裡的水仙茶也很感興趣呢……”老林頭樂得連眼睛都眯縫起來:“好……好!我選最……最好的。”

黛綠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離開了老林頭的茶鋪。轉身前,她又向小清水巷裡青磚碧瓦的蜿蜒樓望了一望。只是,那座京師裡普普通通毫不出眾的小樓並沒有引起她太多注意,但雪後的紅梅著實令她的眼睛刺痛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沒有停下腳步看看花、賞賞雪了?”她覺得自己開始有了一種淡淡的疲憊,只是,她現在還不能停下來——

名聲狼藉的“塞北一窩蜂”竟然一路作案逼近了京師,這豈不是公然向皇上的威儀和律法挑戰?所以,皇上發出諭令:“著令黛綠火速出京追擊逃竄的‘塞北一窩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拒捕者格殺勿論!”

二 以雷霆之勢撲擊

三日之後,月上中天,黛綠已經來到距京師八十五里的陳家疃。她沒有騎馬,因為騎馬會遺漏許多有價值的追蹤線索。匪徒一共有八個人,而且攜帶了大量擄掠來的金銀財寶,跑不快。

黛綠越過一道結滿冰的窄窄水溝,自地上拾起了一支金釵。她冷笑一聲,把金釵舉到眼前時發現釵尾上有一個極細小的“成”字。她判斷這支金釵必定是匪徒自京師城南大富戶成百萬家搶到的,現在慌不擇路,竟然在跨過水溝時掉在地上。她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很接近匪徒了。

在一處民居的門口臺階前她發現了另外一處秘密的記號,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那個記號的形狀是一把長刀跟一把短刀十字交叉著畫在青石板上,然後,用一個方框框住。

這個暗號是滄州府大鐵牢裡的同行捕快留下的,他們必定是發現了“塞北一窩蜂”的蹤跡之後,自動開始加入了追蹤。黛綠知道這兩把刀代表的是兩個身手不凡的六扇門好手——“夜雨流星斬馬刀”劉動和“穿雲燕子雁翎刀”楊昆,以前曾經在滄州府大鐵牢一案打過交道。黛綠馬上開始擔心,畢竟以劉動跟楊昆的身手還不是“塞北一窩蜂”的對手。

現在,黛綠已經追擊到了大方塘,匪徒逃跑的痕跡跟劉動、楊昆留下的暗號突然消失了。黛綠向四面望了望,遍地蘆葦在冷風裡瑟縮著,只有呼嘯的寒風從頂上肆虐而過。側面大約二十幾丈距離有個用蘆葦搭成的草屋,靜靜地在北風裡矗立著。

黛綠越過一道窄窄的水溝,踏進了小屋。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蘆葦葉子,散發出滿屋子枯葉甜香。小屋裡並沒有任何人的影子。黛綠皺了皺眉,鼻子裡突然聞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極淡極細微。

“啊!”黛綠下意識地一個前撲,隱到屋角的暗影裡。也就在她的身體翻動的一剎那,“嗖嗖嗖”三支閃著藍光的箭準確無比地釘在她剛才身體所處的門框位置,一在咽喉,一在心口,一在丹田。

黛綠雙手一分,四道暗器順著箭來的方向穿過屋頂飛出,伏在小屋頂上放毒箭的匪徒悶哼了一聲,翻身滾落溝中,撲通一聲濺起大片水花。

驀地四面裡有雜亂的腳步聲和水聲,幾個人低聲呼喝著向小屋奔過來。黛綠俯下身子,翻開鋪著的蘆葦葉子,驟然發現底下已經給鮮血染紅,是劉動和楊昆的血。他們仰面躺著,滿臉血汙,身上傷痕縱橫,體無完膚。劉動的眼睛仍然大張著,似乎在敵人奪去他的生命時,仍是不敢相信的。

黛綠對著兩個人的屍體輕輕說:“你們在這裡稍等,我馬上出去用他們的命來祭奠你們。”她一個翻滾,衝到小屋的門口,雙手連揮,將斜前方一個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