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算作答應。“那交給你了啊。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覺間日頭開始偏西,最近潤暉要回來了,我得乖巧一點。“勞煩你一直對這件事如此上心,讓我踏實不少。後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只這些日子我手邊煩心事太多,三日後再會吧。”,雖在輕嘆著氣,夕陽之下,卻笑得讓人有些失神。
因聖上和太子都已回宮,所以潤暉終於得以歸家小憩。晚飯的時候,他突然問起我和十四阿哥之間的狀況。我笑他是不是當官把腦子當壞了,我若和那位爺伉儷情深,此時還能賴在家裡不走?潤暉說,今日在尚書房遇著十四阿哥,被他神情古怪的好一陣打量,心中疑惑,所以只能回家來問問我。可我又怎會知曉其中的緣故,我連他的面都未曾見過,只能笑言許是十四爺因為沒來大婚,覺著愧對妻舅,所以才那樣子。誰知這句玩笑話,卻讓潤暉一下怔住了,問我可曾聽到些什麼傳聞。待我追問,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連飯也吃的心不在焉,眉頭緊鎖。這讓我的心裡愈發不安起來,不知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變故……
三日已過,依約見了金少爺,他這次顯然輕鬆許多。據說,殺害攤主一家人的兇手已經找到,拷問出來是遲早的事兒。另外,果然如我所料,燁貝勒家對於驗屍極力反對,甚至拿出祖宗家法來搪塞。但是,聖上卻認為此事不可馬虎,已經降下聖旨,定要驗明屍首,找到真兇嚴懲不貸。明面上,看皇帝的意思好像很向著燁貝勒家;但其實,他根本不相信法海會是真兇。嚴格算起來,這法海就是聖上的母家表弟,所以連九五之尊也有向著自己人的小心思。要不當今的朝堂上,怎麼會被人稱作佟半朝,還不就是皇帝把自己母親佟佳氏的親族都弄來當官。既然皇上也不能免俗,那看來,只要法海不是真兇,案子真相大白就有希望。
今天從早上就陰沉沉的,過了晌午,開始稀稀落落的掉了幾滴雨。到了這會兒,居然越下越大,一時片刻還真沒有停的意思。我和金少爺坐在別人家簷下高高的石階上,避雨閒談。“等這件事過去,我便將你引薦給法海,他定會賞識於你。”,他說的很得意,彷彿眼前已經出現了我和法海一見如故,相識恨晚的熱絡情形,而後我就受到法海的賞識提攜,從此平步青雲。“不用了,我可能就要走了。”,看他提起以後,我忽然覺著前路渺茫。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終會走。
“這麼快,你等的那個訊息來了?”,他有些焦急的追問我,彷彿我的離去讓他很惶恐。“還沒有,但總覺得快了。我肯定要走的,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吧。這案子該查的、該尋的,我都陪你弄利落了,剩下那些,我也幫不上忙。以你過人的人品、學識、睿智,這點小事不在話下。”,我努力的誇讚著金少爺,有句話很有道理,若將降大任於他人也,必先捧之!“你少拿話糊弄我,你把我捧這麼高,是想快點兒抽身不是?我就那麼讓你厭煩?”,似乎我的話,讓他很受傷害。“你又胡說,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只怕哪天突然要走,來不及和你道別,那才叫失禮。”,道理和事實都擺在眼前,弄得他一時也無話可說。
兩人忽然間陷入了一種沉默,各自想著心事。我默默吃著枇杷,剛剛出門的時候見擺在桌上實在眼饞,就帶了幾個出來,正好打發眼下的無聊。順手遞給金少爺一個,可他就是不肯吃,還擺出一副厭棄的神情,說東西怎麼能這樣胡亂的吃?弄得我好像在吃什麼怪異的髒東西。看來眼前的金少爺哪裡算是蜜罐子裡泡大的,他分明就是玉泉山的清泉裡泡大的。見我吃的香,又時不時的瞟來豔羨的眼神。“給我一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突然伸手從我眼前掰走一個枇杷。雖然搶的很豪爽,卻不見他吃,只拿在手裡送到嘴邊,眼睛望著前頭髮呆,不知道的以為那裡站了個多俊秀的大姑娘,其實只有禿牆一塊,柳樹一顆。
“這裡面又有沒有毒藥,你到底琢磨什麼呢?要是不愛吃,就別受罪了。”,看他那麼小心翼翼的,弄得我都沒胃口了,就該讓他向枇杷道歉。“沒有,我沒胃口,今兒心裡有事兒。”,這次他到沒急,就是有點心不在焉。“成啦,人這輩子遇見的事兒都註定好了,有什麼可煩心的?”,結果我還得耐著性子勸他。“你倒是獨自逍遙快活去了。往後,我可就沒意思了,好容易認識個合得來的朋友。”,他這話說的時候,微微有些失落。仔細回想起來,我好像很少聽到他講心裡話,更是鮮少看他露出真實情緒。總是用一副半真半假、若無其事、不以為然的態度來搪塞別人,別看年紀小小的,卻很難摸清他的本來面目。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去逍遙快活的?也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