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絕非池中之物,命運無常,誰又能斷言福禍……
事情的詳情,我嚴格恪守他的囑咐,半句也未再多言,隱隱聽聞他與南海將軍私下交往甚密,只是無人知曉,暗度陳倉。如此,來龍去脈就已清晰明瞭,旁枝末節丁點都不重要,輕易推測,便知其中原委,何必再去勞神費心。
通宵守歲,初一正午時分回府,可也不能歇息,要與十四共同去正廳接受淺香、嬌雪及眾奴僕的拜賀。
以前在餘杭,正月的頭幾天,都要鳴鑼開道、淨水潑街、高執旗傘,叔父著朝服與同僚們帶著大批隨從前往參拜供奉在寺廟中的皇帝龍牌。所謂龍牌,就是個木製的肅穆牌位,上面書寫有天子萬歲萬萬歲字樣,放置於寺廟主佛之前。官員前往參拜直視,寺廟中的主持率執事僧人迎送。只有在參拜之後,餘杭城裡的大小官員則開始持名帖進拜見上司,朝服要一直穿到正月初七。
眼下,十四既身為皇子,又是朝中之臣,故而也算京官之列,一律同地方官,無論出行還是在自宅內,正月初七之前一律身著朝服、掛朝珠。
與十四一同帶著妾室、奴僕先要在府中禮拜天地、參拜府中家祠內的神主及祖宗牌位,大小僕人皆換新裝,參拜主人,此時就會按往日功勞賞下銀兩,算作額外的辛苦酬勞。之前就已經給春兒準備了壓歲錢,放在錦緞織繡的口袋中,繡上吉祥語,並賞荷包幾個,金玉如意幾件等等。
正月初三前本都是拜賀親朋、姑娘回門的日子,可年初二清晨天剛矇矇亮,就聽聞管家來報,說御醫在前廳候著……
不禁和十四面面相覷,心中疑惑萬分,這又是誰病了?十四小爺先去前廳迎接詢問,趁此時急忙起身梳洗,收拾妥當,本要同去前廳。才見順保過來傳話,說御醫已經侯在外屋候著,爺說讓福晉過去,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這御醫以前我從未曾見過,看我出來,起身恭敬行禮,十四小爺冷若冰霜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皺眉不語,顯然這其中必有玄機。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過年~~~~~~小東子果然忠僕
十四小爺終於給老婆報仇啦,哈哈,撒花~~~
德妃的爪牙來了,哼,大過年的,找茬
殘雪壓枝猶有桔 凍雷驚筍欲抽芽(二)
這御醫以前我從未曾見過,看我出來,起身恭敬行禮,十四小爺冷若冰霜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皺眉不語,顯然這其中必有玄機。
客套周旋幾句,才知道御醫是德妃派來的,娘娘聞之十四福晉成親後未見有孕跡象,特命御醫前來診治。過年本就忌諱尋醫問藥,德妃這次明晃晃的給我一個奇恥大辱。
之前是因宮中禮數祭典繁多,未能騰出空閒,多少日子可選,偏在大年初二的清早,將御醫送到府上,藉此斥責我未盡妻責,這個嘴巴打的好不響亮,怨不得十四小爺眉頭緊蹙,沉吟不語,想來他親額孃的意思很清楚,這福晉兒媳讓她相當不滿意,大過年公然給親兒子來了個下馬威,弄得人人心裡都不痛快。
娘娘的旨意誰敢違抗,垂簾放下,御醫望聞問切,樣樣不落,將我裡裡外外診治折騰一番。才起身看著十四,面露為難吞吐之意。
“講!”,十四小爺對此本就心懷怨怒,看御醫此刻故作躊躇,耐性顯然已經快被磨光,起身走到跟前,目光逼視竟將御醫嚇得手指發抖。
“啟稟十四爺和福晉,微臣此番奉娘娘旨意,來為福晉診脈,恕微臣直言,福晉體質虛寒、血脈不暢,依目前狀況,別說生兒育女,就連落胎,恐怕都是難上加難……”,礙於十四小爺的威懾氣勢,御醫漸漸收聲,唯唯諾諾的往後退了幾步。
“不過,幸而福晉年紀尚輕,容微臣開個方子,仔細調養,日後未必不能生下阿哥……”,十四小爺始終一言未發,眼入深水寒潭,靜觀御醫唱的這出雙簧,他是前臺的角兒,德妃才是幕後寫唱本的高人。
御醫面上掛不住,隨手寫了個方子,便誠惶誠恐的匆匆告辭。才要撿過藥方,卻搶先一步被小爺拿在手中,仔細檢視。片刻,他將順保喚進來,湊到耳邊低低囑咐,將藥方疊好,遞了過去。順保連連點頭,結果藥方仔細揣在懷中,向我請了個安,轉身離去。
“十四,對不起……”,說到底,只怪我的確不爭氣,明眼人都看著,十四小爺打從圓房之後,就與我朝夕相處、夜夜留宿,可肚子就是不見動靜,讓我又能怎樣,方才御醫的一番話,真假且先不論,聽在耳中,一地淒涼,還連累十四小爺大過年心裡不痛快,更添負罪內疚之感,眼眶一熱,就要滴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