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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李益仍舊點頭:“嗯。”

他們夫妻沒有孩子,慧嫻身體不太好。阿龍是過繼的大哥的孩子。

這件事李益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慧嫻是有主見的人,不需要丈夫同意,堅決把阿龍養下來了。但那之後,夫妻的關係就有點僵,李益搬去書房睡,和她打起冷戰,平時休沐也不回家。

當時鬧的那樣嚴重,一向脾氣好的人,竟然說出了要離婚的話。

不是當面說的,是他和大哥說,大哥又告訴慧嫻的。但也只是說說,這麼多年夫妻,是不可能為了一點小事就離婚的。

時間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慧嫻旁若無人,自顧自的當起了母親,李益不可能一直反對下去。但是阿龍一天天長大,李益從來也不搭理這孩子。

慧嫻覺得他心太狠了。那樣小的小孩子,是人看了都要心軟的,但他就是不為所動。阿龍牙牙學語,每每拉著他要玩耍,叫他爹爹,他也不理會。現在阿龍三歲多了,只跟慧嫻親,不跟李益親,見到他只是怯怯地不說話。

慧嫻每每提起阿龍就很忐忑,然而看他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也就離開去收拾床鋪去了。

平常不在,他的書房也每天都有人打掃除灰。床上的臥具還是春天的,慧嫻想著現在是夏天了,有些熱,讓婢女給他換了夏天的薄被和涼簟、竹枕。用扇子趕了趕蚊子,將紗帳放下來,窗子開啟,香爐裡換上驅蚊的薰香。

李益確實累了,上了床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又在宮裡,但環境,陳設卻是他的書房,以及書房的床。馮憑在他懷裡,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她臉色蒼白,笑微微的,病好像是好了,柔弱無骨地偎依在他胸口。

兩個人非常愉快,一邊親熱地撫摸著彼此身體,一邊甜蜜蜜地說話。你問一句,我答一句,我又問一句,都是眉開眼笑,話兒多的怎麼都說不完。說一會兒累了,又接吻,疊在一塊**。做完了,又翻過身來,繼續摟著親熱熱聊天。

屋子外面,他妻子慧嫻的聲音在說話。

也聽不清是說什麼,依稀聽得出是在交代丫鬟做事,對話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又清楚又模糊。過一會,又好像聽到他在叫阿龍,說:“阿龍乖,不要玩螞蟻,地上髒。”又喊丫鬟:“快把他抱過來,不要讓他戳螞蟻,螞蟻有毒,咬了要腫的。”

阿龍奶聲奶氣的,不知道哪裡磕破了,還是摔著了,又哇哇哭了起來。慧嫻一邊心疼地哄:“哦,不哭不哭,阿龍不哭。”一邊罵丫鬟:“你是怎麼看著孩子的?我就一眼沒看見,他就摔到月季叢裡去了。你看看扎的這一臉,全是口子,都流血了。”

聲音就在門外,每一句話都如此真實,卻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被耳膜阻撓,進不到大腦裡。門外的人只顧說話,門內的人也只顧親熱,互不干擾,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好像不知道有彼此的存在。

一上午,李益接二連三的做夢,

夢中的內容光怪陸離。

起初還有人,還有場景,後來便看不清人,也沒有具體的場景了。很多畫面都像是碎片般一閃而過,畫面飛速地閃來閃去,拼湊不出完整的情節。

這一覺睡的很累。

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爬了一百座山似的,四肢僵硬,腦子是木的,頭中一直在響。他開啟房門出去,看到院子裡光線明晃晃的,太陽已經越過了天井,照到了臺階和牆根上,日頭到了西邊。他大致判斷了一下時間,快要到黃昏了。

他看到院中有胡床,想走過去,閉上眼睛,曬曬日頭,清醒清醒。不料那胡床在烈日下曬了一天,燙得都能攤雞蛋了,一屁股坐下去,他就飛似地跳了起來。

太陽還很烈呢,外面站了一會,身上就像火在烤。

他又不想待在屋裡,呆在外面又被烤得不行,移到陰涼處也還是熱。正感覺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慧嫻來了,看到他,說:“你醒了?”

慧嫻神情有些不高興,李益問她怎麼了,慧嫻說:“阿龍上午玩耍,滾到月季花叢裡去了,身上都扎破了。我讓他不要玩螞蟻他非要玩螞蟻,那小丫鬟在旁邊看著,也不長眼睛,就讓他到處亂鑽。”

李益想起了睡著時做的夢,又聽到她說話,整個人有點恍惚,突然懷疑自己還沒醒,還在夢中。他頓時想起馮憑了,藉口要去喝水,悄悄回到房中,想看她還在不在,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大屋子,床上只有涼簟,和掀開的薄被。

第13章 兄弟

李益也不知怎麼,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