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當朝閣老,手下管著吏部; 朝中也是大半的文官是他的親信黨羽,可唯獨這抓人的大理寺和督查院卻在葛太傅手中。
一想到這個他就來氣,葛太傅即便是十多年未曾上朝,即便退居人後一樣沒人敢輕視他; 還不是因為他是陛下的親舅公; 並且大理寺和督查院兩處的官員是他的門生。
就連謝易邡也是手握兵權,原本他還能管著官員任命的大權; 沒想到顧洵從中作梗,讓他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
真是諸事不宜啊。
可葛太傅這個老匹夫,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心裡煩躁的很; 恰好瑄王送來了請柬,讓他過府去參加家宴,想著這幾年瑄王的私下相邀,到底是有些動心了。
葛太傅和顧洵兩人之所以能爬到他的頭上來撒野,還不是因為當政的是如今的陛下,可若是有朝一日變天了,別說是他們兩,就是謝易邡也得乖乖的在他之下俯首稱小。
想的是簡單,真的見到瑄王的時候,兩人一寒暄就猶豫了起來。
畢竟這算是他頭一回以閣老的身份會見瑄王,但他並不想現在就做出決定來,先不說瑄王真的有這個心思,成功的把握未必就有五成。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親孫女已經入宮成了賢妃,離皇后之位近在咫尺了。
小皇帝年幼無知,容易把控,若是再出現一個像當年姜皇后那般的沈皇后,他沈家還何愁屈居人下。
所以面對瑄王的寒暄,沈紹也只是客氣了兩句,只談與朝政無關的瑣事,每回瑄王想開口說到正事他就顧左右而言他。
瑄王舉起酒杯敬了沈紹一杯,斟酒的神色暗了暗,他就知道沈紹這隻黃鼠狼,沒這麼容易就站邊。
“本王前幾日正好碰上了閣老家的三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學富五車啊,閣老真是好福氣。”
聽到說起他家的三郎,沈閣老就笑了起來,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做事鼠目寸光,二兒子窩囊是個沒出息的,唯有這個三兒子樣樣都出息,現在吏部任郎中。
過幾年任侍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行事果斷,最是想他了,只是這越優秀親事就越難抉擇,京中好姑娘不少,可看來看去都覺得與他兒無法相配。
才會導致二十六的人,至今尚未婚配,大兒子二十六的時候慧嫻都會哭會鬧了,他這得到什麼時候,偏生他自己也不著急,反倒是他日日在發愁。
“過獎了,方才瞧見了小公子,說話很是伶俐,長大定是個文武全才。”
瑄王家的嫡長子自然是將來的x小世子,瑄王高興的飲盡了杯中的美酒,“其實本王今日請閣老前來,不為別的,是因為本王那寵壞了的女兒安寧。”
沈紹舉杯子的動作頓了頓,瑄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了,這是想結兒女親家了。
安寧郡主他當然是知道的,可也知道她為了顧洵要死要活的樣子,這是知道顧洵不會娶她終於死了心了?
其實若沒有顧洵這一茬,安寧郡王倒確實是個好人選,他見過安寧郡主,她的行事果敢不似普通的女子,家世又顯赫,對他家三郎也能有所幫助。
沈紹舉著杯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並沒有回應瑄王的話,“先前不是聽說安寧郡主好似與顧大人兩情相悅嗎。”
這就是故意要讓瑄王下不了臺了,什麼叫兩情相悅,全京師都知道安寧郡主對顧洵那是求而不得!
還偏的她一個女兒家去倒追一個男子,人家還看不上,可和安寧卻甘之如飴,發誓非顧洵不嫁,這樣的女子,他沈家可高攀不起。
而且若是真的答應了這門親事,豈不是就等於告知眾人,他沈紹和瑄王站在一條船上了,他可沒這麼蠢。
瑄王爽朗的笑了兩聲,“沈閣老說笑了,那是安寧當初年幼不懂事,即便是顧大人真的上門求娶,本王也不會同意的,不過小小一教書先生,哪能比得上沈閣老家的郎君呢。”
這話說的沈紹心裡一陣舒服,可不就是嗎,一個仗著陛下寵愛的帝師,竟然不把他堂堂閣老放在眼裡,處處與他作對不說。
現在還與姜家之人勾結在一起,其心可誅啊。
但他可不是那種被三言兩句就會糊弄住的人,謙虛了幾句,又說了不少顧洵的好話,瑄王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沈紹可真是油鹽不進啊,好話都說盡了就是不鬆動,一想到前幾日安寧回府在他跟前哭的樣子,就讓他心疼不已。
“父王,我再也不要喜歡顧洵了,我要讓他後悔!我要讓他知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