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攝津國。上岸之後,我將軍勢一分為二,由細川真之率阿波眾八千人往東進攻,目標是東攝津的豐島郡、中川家所領的島下郡和高山家所領的島上郡;我自己率津島備、三重備、水軍眾、淡路眾和祝��諞煌蚱咔�耍�魑�髁ν�狽降囊戀ぁ⒊靨鍃匠牆�ⅰ�
由於路程的關係,信長的訊息比我慢一點。根據津屋的情報,他是在五月十七日出陣的,臨行前還分別致書武田信孝、丹羽長秀、明智光秀、羽良秀吉四人,命令他們警戒丹後一色、越前朝倉、丹波*多野和北近江淺井這四家。而他帶著的軍勢,自然是更加的龐大,包括尾張、美濃、伊勢、南近江的六萬人,以及三河、遠江的五千德川軍。
到達畿內之後,信長遣柴田勝家為先手,進攻京都的二條城,遣佐久間信盛(這傢伙在遠江臨陣脫逃,的確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為偏師,進攻北河內三好義繼的若江城,自己親率四萬主力,將足利義昭的槇島城團團圍住。
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那些大名、豪族都會看風勢,投靠織田家已經是水到渠成。
首先轉向的,果然是伊丹城的荒木村重。他趁著回池田城參加軍議的機會,將家主池田知正放逐,宣佈倒向織田家。得知這個訊息,茨木城城主中川清秀和高槻城高山友照接受了我暗地的勸降,主動向細川真之開啟城池;然後畠山家舊臣、已故河內守護代安見宗房之子、飯盛山城城主安見新七郎向塙直政降伏,高屋城的遊佐信教切腹自殺;若江城的三好家重臣、並稱為“若江三人眾”的多羅尾右近、池田教正、野間長前害怕信長的實力,殺死三好義繼的寵臣金山駿河守,放佐久間信盛所部軍勢直馳入城,三好義繼自知不免,依託本丸堅持抵抗了三天,然後殺死妻子(足利義昭之妹)兒女,以十文字的方式切腹自盡。
五月二十五日,足利家留守二條城的三淵藤英、伊勢貞興也降了。儘管柴田勝家顧忌到身處京都,沒有怎麼發力攻城,但是毫無希望的籠城,又有什麼意義?特別是三淵藤英,看見自己的親弟弟細川藤孝也參與了圍困,他心裡一定非常感慨吧。
至此,足利義昭的勢力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他自己率三千軍勢困守槇島城。而在城外,是以信長為總大將、信忠為副將,包括我、柴田勝家、塙直政、佐久間信盛、足利義周、細川真之、德川信康、荒木村重、筒井順慶等人所指揮的十一萬軍勢。這樣懸殊的兵力,尤其是信長展現出來的這番氣勢,讓足利義昭認清了現實,不得不向信長開城,並接受了信長放逐他的決定。
陪同足利義昭離開的,是他的舊臣三淵藤英和伊勢貞興兩人。塙直政作為勸說義昭開城的使者,在他的側前方倒退著擔任先導。而我們身具官位的武士,全部按照官階的順序,由低到高的平伏在走廊邊,最後一次拜別作為室町幕府徵夷大將軍的足利義昭。最前面的是從六位下秋田城介的織田信忠、從六位下左衛門尉的我、以及從六位下左京進的柴田勝家,然後是荒木村重、筒井順慶和細川真之,足利義周身為從四位下左衛門督,坐在倒數第二的位置,末尾的就是正四位下的彈正大弼織田信長。佐久間信盛和德川信康等人由於沒有官階,未能參加這一儀式。
我偷偷的微側過頭去,斜眼掠過織田信忠的下巴,努力打量著右邊。那是足利義昭過來的方向。他邁著公卿式的步子,目光直直的盯著前面,走得非常非常緩慢,似乎是在仔細品味著這段作為將軍的最後路程。
在足利義周的面前,他停下了腳步,轉頭打量著他的這個弟弟,目光中暗含諷刺,似乎在嘲笑他企圖繼任將軍的痴心妄想。和信長相處這幾年,他清楚的明白,信長絕對不會再容忍有別的武家凌駕於他的頭上,哪怕僅僅只是一個空頭的名份。可是,他的目光中似乎又有些淒涼,畢竟足利義周和他一樣,也是足利家的正統,如今一個放逐,一個無望,就意味著自足利尊氏以來的室町幕府正式滅亡。
繼續往前走,就到了信長的面前,足利義昭不自覺的往外側偏離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的意思。面前的這個人,曾經將他扶上將軍的位置,也曾經多次拜服在他的面前,正如現在一樣。可是,如今這個人已經成為整個畿內的主宰,聚集著十數萬的軍勢……
“這個賜給你吧”他忽然把摺扇遞到信長的面前。
信長卻依然低著頭:“公方殿的愛物,請恕我信長不能接受。”
“哼”足利義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似乎在氣憤信長如此不給他面子,讓他不能再體驗一次作為上位者對待信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