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慢慢下樓,穿過前後天井之間的過道,來到大門前。
溫琅一邊開啟門鎖的保險,雙手扶住把手,左右拉開門,一邊無奈又好笑地說:“英生,你不能總是這樣半夜三……”
拉開一人寬的門縫,溫琅抬眸,對上一雙晶亮如秋天夜晚天空中的寒星般的眼睛,一瞬間,竟彷彿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門外,站在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女郎,短髮,素淨面孔,穿黑色掐腰真絲襯衫,黑色窄管七分色丁面料褲子,黑色鉚釘裸踝靴,拎一隻小小赫爾墨斯旅行袋,髮間彆著一朵小小白色縐紗山茶花。
黑衣女郎就著門廊上一盞節能路燈慘白色光線,朝溫琅挑眉微笑,“琅琅,不歡迎我麼?!”
“啊啊啊啊!”溫琅驀然尖叫一聲,撲了上去。“君君,君君,君君……”
女郎鬆了手上的旅行袋,任其掉在塵埃裡,然後伸出雙手,抱住了撲過來的溫琅。
“傻女……”閻君與溫琅熊抱在一處,左右搖晃。
“君君……”
臨近房子窗戶裡有人探出頭來,“溫蒂,你沒事體罷?”
溫琅吐一吐舌頭,哎呀,吵到鄰居了。
“對不起,沈家姆媽,我同學來了,我太興奮了。”
“哦,沒事體就好。有事體你就叫啊。”
“知道了,沈家姆媽,謝謝儂。”溫琅拉了閻君進門。
然後,兩個女郎,在天井裡,彼此相對微笑。
這麼多年過去,物似人非,可是,當年的友情,一點未變。
還有什麼,比這更珍貴?
第二十一章
溫琅把閻君讓進屋裡,取出拖鞋,又去倒了溫開水過來,遞給閻君。
“君君你回來了,老翟呢?”老翟當年為了君君放棄翟家的繼承權,帶著被稱為禍水的君君遠走荷蘭一事,曾經轟動一時,比之某女星搭上霍家大公子轉眼又分手的訊息,也不遑多讓。現在,君君回來了,可是,老翟呢?
閻君微笑,輕輕撫摩著左手無名指上,一克拉大小鑽石戒指,柔聲說:“老翟在這裡。”
溫琅看見那全美克拉鑽,打心裡為閻君高興,“你們在荷蘭結婚了?太好了,恭喜你和老翟!”
閻君伸出手來,摸一摸溫琅臉頰,“傻女,你……沒看出來,我穿的,是喪服嗎?”
溫琅聽了,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炸了開來。
“君君……你說什麼?我不懂。”
閻君淺笑,反倒安慰溫琅,伸手指一指髮間小小白色縐紗山茶花,“我現在是寡婦了,在為丈夫守寡。”
“君君你同我開玩笑。”溫琅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她知道民間習俗,女子失去親人,要在鬢邊戴白花以示戴孝。可是她以為君君只是追山茶花的潮流罷了。
當年君君和老翟在一起,那樣的不般配,所有人都看死他們,註定分手。每個人都說,老翟不過是和那哥特女郎玩玩罷了。偏偏閻君的死硬性格,嘴上雖然笑謔,可是心裡頭怎麼可能一點點都不在意?
溫琅心疼那樣充滿了無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