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慢慢懂得,父親和繼母,是怕有了他們的孩子,她會覺得受了冷落,更加地與他們疏遠的緣故罷?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最最無奈的事。
她已經失去了母親,她再不能失去父親,溫琅驀然放下多年心結。
“琅琅回來了?”溫父從陽臺上走了過來。
溫琅看見父親,腳步已經蹣跚,六十歲不到,卻已經華髮叢生,心頭一酸。
“是,我回來了,爸爸。”
溫琅自手提袋裡取出戶口,交到繼母手上,“戚阿姨,戶口本你收好。”
“事情都辦妥了?”繼母低聲問。
溫琅點了點頭。
“你們兩母女在嘀咕什麼?”溫父問。
溫琅與繼母交換一下眼色,笑說,“我讓戚阿姨管好了你,別再讓你抽菸,戚阿姨吸你的二手菸,危害更大。”
溫父即刻啞了聲音。
繼母拍拍溫琅的手,“去,多和你爸爸聊一會兒天,我去買菜。”
“阿姨不用了。”溫琅忙道。
“傻孩子,如今雨過天青,得慶祝一下啊。你坐。”
繼母放好了戶口簿,挽上菜籃子,開門下樓去了。
溫父拍拍沙發,示意女兒坐過去。
“琅琅,你同你戚阿姨兩個人嘀嘀咕咕瞞我什麼,我也不問。可是,你要記得,爸爸只希望你幸福就好。如果有什麼不開心,不高興,別像以前似的,總憋在心裡,你回來,告訴爸爸,爸爸豁出一條老命去,也再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爸爸……”溫琅靠在父親肩上,微笑,媽媽,你在天上,會注視著我們嗎?
我會孝順父親,儘量敞開胸懷,去接納戚阿姨。
然後,我們所有人,都要幸福……
第二十章
轉眼國慶來臨。
今年國慶長假連著中秋,攏共加起來,要連休八天之久。
溫琅的食肆打十一到十八,天天都預定滿了,生意紅火到爆。
中秋當天更是有居委組織,為孤老辦的中秋賞月宴,席開三桌,都預定在溫琅的食肆裡。
溫琅與小丁忙得腳不點地,小丁索性同溫琅一道住在了食肆裡,免得跑來跑去。
“老闆,不然中秋節我把我家老頭老太一起叫過來,在這邊過算了。”小丁一邊幫溫琅準備食材,一邊說。
溫琅忙著削芋艿皮,聽小丁這樣一說,一愣,“這樣好嗎?中秋那天,等所有菜都上齊了,你和潘就都可以回家了,剩下的東西客人散了以後,我一個人慢慢收拾好了。”
“腦……板……”小丁又口齒不清了,“乃這樣很吃虧的,腦板……”
“老闆哪裡吃虧了?”潘搬了一籃曬得噴香的梅乾菜進廚房,很八卦地湊過來問。
小丁將溫琅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潘也大力點頭。
“老闆就是心太軟,”眼珠轉了轉,“如果漲薪水時心也這樣軟就好了。”
“我看就是剝削你剝削得少,走,到邊兒去,把泡著的圍裙洗出來去!”小丁揮了揮手裡棒子粗的美芹。
潘內牛滿面,抱頭鼠竄。
溫琅在一旁恬淡微笑,這樣的生活,於她,很好,她已知足。
小丁把各色食材分門別類,該進冷藏室的進冷藏室,該進冷凍室的進冷凍室,該吊起來的吊起來的,該鋪開來的鋪開來,並不難,只是繁瑣。
“腦板……”小丁將一小袋明太魚乾拆開來,一一以勾子穿起來,吊在簷下,讓魚乾被捂在塑膠袋裡的味道散一散,一邊很哀怨地說,“國慶節嚴重人手不足哈……”
那邊廂在天井裡洗圍裙的潘也舉起一隻滿是肥皂泡泡的手,“素啊素啊!”
“你們倆把舌頭捋直了說話!”溫琅啼笑皆非,這兩姑娘已經走火入魔。
“老闆!”兩人哀怨,“要不然請個鐘點工也好。”
小丁雙手捧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溫琅嘆息,最近確實忙碌異常。
“哦嘢!”潘忘形地跑過來與小丁擊掌。
小丁伸出手去,等她意識到潘的手上還滿是肥皂泡沫,已然晚矣。
兩個女孩子在天井裡追鬧起來。
晚上收了晚市,清理好所有杯盤碗筷,打掃了衛生,小丁和潘與溫琅告別。潘騎著她那輛被戲稱為“小毛驢”的電動腳踏車,“咜咜咜”地做了。
“溫蒂你吃得消伐?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