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柺杖,緩緩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還有,你最好小心護著孩子,不要有任何閃失,這裡有非常能幹的侍女服侍你,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們就是。”
說罷,沒再理會她的反應,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她的豐竹園。
……
那天之後,薛少宗就將自己的東西搬了進來。
好在他的東西不多,甚至缺什麼直接買,所以他就這樣輕鬆的住了進來。
只是,他擺明了要把她當做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桑榆偶爾在飯後散步的時候,碰到了他,他也什麼都沒說,兩眼只是凝視著她還不算太明顯的肚子,對她,卻永遠只是冷漠疏離。
這讓她非常悲哀,他只將她當成一個生育工具,對她一絲情感的波動都沒有,好像兩人之前的爭執,或者再之前的甜蜜溫馨都不復存在一樣,他真的將她從心裡徹底遺忘,才能這樣如陌生人一樣對待她吧?
可是,這種悲哀的發現又有什麼用?
她不是應該不在乎他,甚至該主動無視他的嗎?
所以在被冷漠忽視之後,她想調整好心態,只關心自己的肚子,別無其他。
這幾天,她自有她該做的事,被徹底隔絕在這座莊園後,她怕孃親惦記,偷偷寫了封信,讓府裡的小廝跑腿,送給了阿碧,每天正午時候,阿碧都會出來幫她娘買刺繡的布匹。
她當然只報喜不報憂,而且跟薛少宗的事,一個字都沒提。
這事她也糊塗的很,所以沒辦法跟母親解釋清楚。
所餘下的時間,她都在等安成珏的來信。
他都走了半個月有餘,在京城應該已經安頓好了吧,怎麼還不給她來信?
“小姐,你該喝藥了。”身後的陳媽輕輕的叫她。
她回過神,看著陳媽手中的藥,輕微的皺眉。
自從她那晚打胎之後,身體一直就不太穩定,總覺得身上不舒坦,大夫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只好開一些安胎的補藥給她喝,天知道她這麼長時間不孕吐的人,聞到這種藥的味道,條件反射的想要吐。
可是她這麼多天,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不未別的,她沒有拒絕的權利,而且她也想為孩子好。
“小姐,其實這些藥喝了對你有好處,你不必太過抗拒,讓自己這樣悶悶不樂,對孩子也沒好處,不如多出去走走吧。”陳媽觀察著她,細心的開導他。
“不了,外頭也沒什麼好逛的。”
她該逛的地方也逛完了,其他沒去過的,大多是會遇到他的地方,她不願意去找不自在。
陳媽還想說什麼,見她神色倦怠的樣子,也就憋回去了。
桑榆知道陳媽是好心,也知道陳媽是薛少宗找的很有經驗的產婆,可她還是無法適應這些人對她的小心翼翼。
記得當陳媽第一次見她,叫她夫人的時候,被她嚴厲的斥責。
她們應該誤會了她跟薛少宗的關係,所以才會叫錯吧?
這也不能怪陳媽,誰讓她跟薛少宗的關係那麼畸形。
可那之後,不管是陳媽還是她房裡的其他侍女,都畢恭畢敬的叫她小姐,多了點敬畏,少了點親熱。
她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算了,不去想這些,她是來生孩子的,不是來交際的,怕她就怕她了。
這天,她從小花園裡走了幾圈,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正廳裡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
他不是從來沒來過她的房間嗎?今天他怎麼出現在這裡?
“回來了?這幾天吃得好嗎?會吐嗎?”
他語氣很正常的關切著,可就是讓桑榆覺得哪兒不對勁。
他的情緒怎麼能轉換的如此輕鬆?前幾天一直當她是隱形人,現在居然主動跑來她房裡問這個?
“還好,吃的下東西,也不會吐。”
她算走運了,都快四個月的她居然沒有太多的妊娠反應,也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吐得昏天黑地的,肚子的小傢伙非常的乖,她直覺是個女孩兒。
“坐,我帶來了大夫,讓他幫你診脈,以後他會隔三天過來給你診一次脈,好讓我們隨時知道孩子的成長情況。”
桑榆也很想知道孩子的健康與否,所以乖乖的坐下來,讓大夫號脈。
良久,大夫開口道:“從脈象上看,目前還算平和,調理的也很及時,保持心情的愉悅,對孩子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