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憋了好久,雖然不是很清楚這三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桑榆姐姐的突然悔婚,薛哥哥的沉默寡言,絕對跟這個安成珏橫刀奪愛有關。
桑榆一震,不公平?
曾經,她是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猶豫徘徊,對薛少宗很不公平。
可是現在,她真的好像忘了……
“桑榆姐姐,這些你自己未必沒意識到吧?薛哥哥從不糾纏,不示弱,並不代表他就不會心痛。你總說薛哥哥過分,可是當初你明明沒有忘掉安成珏,就答應了他的求親,鬧得兩家現在成了這樣,難道沒有過錯嗎?而且你說過安成珏曾經對你不好,可是現在他對你稍微和顏悅色兩句,你就昏了頭一樣居然悔婚,也要跟那個人在一起,可是現在呢?他走了,去京城追求他的前程,讓你一個人在家裡受這種剜心的疼,都沒陪在你身邊,就這是你追求的愛情嗎?倒是薛哥哥,無論當初怎麼對你,到現在你們重逢,他救回孩子的命,都是他在付出努力。不管怎樣,你的愛情再偉大,也得顧慮一下沒被你關注過感受的人。”
說出這些話,玲瓏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她在別人的愛情裡長大了,可也為薛少宗不住的辛酸。
愛情真的好煩惱,她不要這樣的辛苦。
桑榆像被人重重摑了一巴掌一樣,強忍著眼淚,心裡也是說不出的詫異。
既是詫異玲瓏這樣的話,也詫異自己原來真的對薛少宗忽視了這麼多。
心裡發堵,緊張憋悶的情緒也讓她的肚子跟著不舒服。
摸著還算平坦的腹部,這裡面的孩子也在抗議她對他爹的薄情嗎?
雖然她知道,現在這麼大的孩子,壓根不會有這樣的動靜。
可她也還是希望孩子會像她期望的那樣有活力,健健康康的,畢竟她不久前那麼犯傻過,她怕造成孩子的後遺症。
這樣的擔心,難道不是對孩子還有期望,對薛少宗也有愧疚嗎?
畢竟她曾經對薛少宗敞開過心扉,所以才會有他們的親事,才會有這個孩子。
一切都是她不守信,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桑榆木然,好久都沒有發覺玲瓏的離開,有了這番談話,她的想法又起了很大的變化。
生下孩子好嗎?
如果真的留下孩子,她真能做到薛少宗要求的,能跟孩子老死不相往來嗎?
薛少宗這樣的要求,是在保護她的愛情,還是在懲罰她的薄情?
這些毫無頭緒的思緒,真的困擾了她一夜。
只是玲瓏有句話讓她思考了很多,她確實對薛少宗很不公平,也欠了他很多,所以他要這個孩子,算是從她這兒討得一個補償嗎?
掙扎了好久,她認命般的做出了決定。
……
薛少宗不承認自己的情緒,還能受到桑榆的影響。
可是他最近,著實被她刺激到了,除了在莊園的第一天,他們那場不愉快的談判,之後,她就跟丟了魂一樣的不吃不喝,下人稍微勸她幾句,就會發脾氣。
這並不是他認識的桑榆,她不會衝著下人亂髮脾氣。
所以她只是在向他挑釁?因為他的禁足?
但是她怎麼發火,他還是沒辦法放她離開,那晚她那慘白的臉色,下身隱隱滲出的血,都讓他記憶猶新,大夫說如果沒有及時救治,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如果再冒一次險,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會不會有這樣的運氣,再能救回孩子,所以他不能讓桑榆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儘管她不會高興。
他不甘的喝著悶酒,她憑什麼不高興?他又為什麼還要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聽完下人的稟報之後,他才知道要想壓住這股火,真的很難。
借酒消愁,是大多數人會做的選擇,他也不例外。
雖然腿還沒好利索,家裡人也一直盯著他,不讓他幹這些,但是他總有辦法躲在自己的地盤上,好好的發洩。
一口一口的酒灌進去,他的腦子有些暈。
真沒用,他的酒量居然退步了,這還是拜桑榆所賜。
從前的某天,她突然向他做出指示,以後再也不能多喝酒,說他喝酒就會誤事,他並不覺得自己誤了什麼事,可是那是想起倆人才剛做完的事,確實喝多的他“欺負”了她很慘,看到她那憋著臉紅的勁兒,他很得意,笑了,於是答應了戒酒。
曾經的一點點回憶,對現在來說,就是一分一秒的煎熬。
那些虛假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