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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車裡頓時充滿了蔡琴醇厚的低音: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撥動琴絃……”

不知道為什麼,少女只覺得渾身一哆嗦,忍不住朝車窗外看去,窗外一片模糊的風景,黑暗中閃過幾點燈火,路燈昏暗,似乎真有人在車窗外朝內窺伺……

她急忙伸手按了FM鍵,直到廣播裡傳來主持人插科打諢的嬉笑聲,才讓她覺得好過一些。

放魔歸山

車子拐過一個開山留下的光禿禿的小石丘,拐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小道上。

小道只能供一輛車子經過,白初一不得不開啟車燈,調到遠光的位置,前方道路一片雪亮,但四周卻依舊十分黑暗。

藉著車燈的餘光,可以看到路兩邊都沒有什麼植物,一邊是擺滿了亂石和沙堆的廢棄採石場,另一邊則是一座黑魆魆的山包,山上整齊的種著一排排矮灌木,灌木叢中閃著一點一點的白光。

馬荊棘幾乎把臉湊到了車窗上,才看清那些白光的真面目,忍不住驚叫起來:“天哪,是一個公墓!”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塔陵矗立在山坳裡,在幽藍的天幕下肅穆沉默。

她看了看導航儀,又看了看外面,終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這條是什麼路?我以前去環溪沒經過這樣的地方啊。”

導航儀上顯示的是“不知名道路”,提示往前五公里後左轉。

白初一回答道:“我選擇了最近道路模式,這條可能是條鄉間小道。”

說話間,車已經路過了公墓,拐進了一條更加狹窄的道路上,道路兩邊出現了很多樹木,把好好的路都堵了一半。

又開了十分鐘,路邊的樹木開始規整起來,每隔百米左右有一盞汽燈高懸在電線杆上,那是一片片同樣種類的樹林,紫荊,海棠,雪松,高大的合歡……最多的還是香樟,這是江南地區最常見的行道樹。

“到了到了,就是這裡!”馬荊棘拍起手來,開啟車窗去尋找天空中的一輪明月。今天天氣很好,月亮正掛在天際。

“左拐……右拐……等等等等,往後倒一點,那裡有路嗎?”

馬荊棘回憶著畫裡看到的情景,指揮著白初一開車,卻不管怎麼走也無法找到畫裡看得到月亮的位置。

這是一片相當大的苗圃,幾個區塊之間都有可供車輛開進的道路,一開始進來的時候還能看到苗圃周圍防止偷盜的鐵絲網,但到了後來,周圍除了大片的樹,什麼也看不到了。

“真是的,怎麼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啊。這樣下去可怎麼找?”馬荊棘洩氣的靠在椅背上。

白初一把車停在一個窄小的路口,電臺裡傳出沙沙的聲音,電磁波有些不大穩定,他正要伸手去關掉,渾身突然一滯,伸到一半的手便停在那裡,片刻之後突然改變方向,一下子開啟了車門。

“怎麼了?”正暗自著急的少女見到他異常的舉動,也急忙跟著下來,卻看到他正從後座上取出那副包著厚布的畫。

“也對啊,我們可以開啟參考一下嘛。”她點頭,幫忙把畫擱到後車蓋上,再把包著的布一層層開啟……

“啊!”她發出了一聲短促驚恐的尖叫,又立刻捂住了嘴。聲音驚起了林間棲息的飛鳥,撲閃著翅膀投入了夜空中。

那幅畫的樹木背後,赫然已經探出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長長的頭髮,看不清面目,但臉上裂開了一個口子,像是正在笑著——

已然是百無禁忌,無須隱藏!

“應該就在附近。”白初一一把拿過厚布罩在畫上,夾在胳膊下,朝車邊那條小路走去。

馬荊棘愣了愣,覺得自己在他的冷靜鎮定面前顯得過於膽小了,因此儘管前路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她還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但是崎嶇不平的道路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畢竟還是拖累了她的步伐,等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走出二十米,前面的白初一就不見了。

她摸索著身邊一棵棵粗糙的樹幹,四面的樹木像是網一樣罩了過來。她一下子想到了畫裡的那個黑影,日日坐在她的床頭——莫非現在也隱藏在某刻棵不知名的樹後麼?

她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大聲喊著白初一的名字,這是她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黑暗中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中的絲絲溫暖和平時聽起來十分僵直冷淡的聲音此刻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天使降臨。

“跟緊,別走丟了。這林子有些古怪。”

“好好好,我跟著你。”她順便把另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