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至先還沒踏入正院正房,就聽見裡面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一屋子的下人躲在屋簷下不知如何是好,見了蔣至先來了,紛紛施禮:“給老爺請安。”蔣至先揮手示意免禮,自己掀開了大紅猩猩氈的簾子,進了內室,只見蔣呂氏還沒有換掉一身的寶藍鳳紋吉服,手裡舉著汝窯美人觚就要往地上摔,看見他進來了頓了一頓,一咬牙繼續摔了下去。
蔣至先環視已經被砸得差不多的屋子,坐到唯一還算完整的楠木太師椅上,“還有沒有旁的瓷器了?”
丫頭們都嚇得不敢吱聲,蔣至先揮了揮手,“去,把我書房裡的瓷器字畫都拿來,讓太太使勁兒的砸。”
“蔣至先!”蔣呂氏顧不得許多,直接用手指著蔣至先,“你不用在這裡裝相!這事分明是你的好兒子做的!那牌位都舊成那樣了,他不定讓咱們拜那個死鬼拜了多少年了!”
“她是我的原配夫人,就算是拜了,又能如何?”
“當初你向我家求親的時候說的可是未有婚配!哪個知道你還有一個早死的原配一個拖油瓶?如今你貴為一國的宰輔,我父母早已經去世經年,你倒改口改得快啊!”
“我有沒有原配,你不知道嗎?”蔣至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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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口子這樣互相抖落醜事,倒連累得這一屋子的下人恨不得立刻刺瞎自己的眼睛扎聾自己的耳朵。
“當年在泗溪渡口,我一家進京,你進京投父,趙氏見你一人只帶著下人上路,一路之上對你多加照拂……”
“聽說我父是呂太傅,對我殷勤有加的可是你們母子,我當初慕你的才情,可嘆你一身才華卻要與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婦同枕共眠,指點了幾句京中規矩,你母親就以為我對你有意,幾次串聯你我,可憐我當年年輕見識短,竟真的上了你們母子的當,只是我堂堂太傅家的嫡女,怎能與人為妾?你母親見計已成,竟心生毒計,先是毒死趙氏,推她入河毀屍滅跡,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我若不答應嫁你,將此事抖落出去,你固然前途盡毀,我哪裡有什麼清白的名聲?”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