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是怕會再回皇宮做她的公主,如今陳家已殘敗,她這介人質已是毫無用處。
微嘆氣,她不願意提起太沉重的話題,淡淡地將心頭的鬱結壓下,笑看著已然成長為昂藏男子的裕清澄,心中不得不為他面容的邪美而顫動,又想起同一種面容而不同氣質的裕清瀾。
他們足足相處了八年之久,比起其他的“皇兄”,她跟這兩個“皇弟”相處的還是很融洽的。
裕清澄盯著她風淡雲輕的目光,不被重視的感覺令他反而輕笑出聲,“皇姐這麼多年的生活似乎很多姿多彩呀,江湖人稱光明左使,又是京城刑部的牢頭,著實令皇弟羨慕了。”
一聲聲的皇姐,令她感覺萬分沉重,從來她就不是皇室中人,只是身為陳家人的不幸令成為了公主,她低低地笑開,彷彿春天的微風般和煦,“清澄還是叫我陳八吧,凰長已不存在了。”
世上本就沒有凰長,她不是,她從來也不是凰長,她只是陳家的第八個女兒,有幸出生在戰功赫赫的陳家,又不幸生在因戰功而處於懸崖的陳家。
“在皇弟的眼中,沒有陳八,沒有陳清卿,只有本王的皇姐,大瑞皇朝的凰長公主。”
他一直是個固執的人,認定了什麼就不會放棄,半途而廢的事從來不在他的眼界裡,丹鳳眼裡的深深眷戀密密麻麻地鎖住她,想把她一輩子放在眼前,天天醒來就能看見。
她還是低下了頭,沒去看他的眼睛,十指糾纏在一起,“我只想做個平凡的人,有兩三知己,足矣。”
兩三知己,閒暇時一起做些無聊的事,也特別開心,譬如胖五,就特別適合一起去做壞事。
“你的兩三知己從沒有將我跟阿瀾算在裡面吧。”他說的肯定而不是詢問,銳利的雙眸如刀般盯著她的頭頂,只看到她的的帽子,一種厭惡感從心底冒起,索性一把揪去了難看的帽子。
看著自己的戴了六年的帽子讓人隨意地丟在一邊,她拿眼從斜角度瞅瞅他,不滿的態度很明顯,“你們是弟弟啦,幹嗎這樣動我的帽子啦。”
光潔的額頭上有著嫩粉的疤痕,隨意的長髮綁在腦後,淡去了身上男衫的姿態,顯露出女人的清爽樣子來。
裕清澄貪婪地看著她如今的模樣,腳卻是毫不留情地踩上卑微的牢頭官帽,“換身衣裳吧,這個模樣去見要成親的侄女,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官帽被硬生生地踩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她還是沒敢讓他停腳,他的脾氣自小時候開始就不好,不能惹到他,“我身邊沒有好的衣裙,這個也還行啦,小桃不會介意的。”
她從來沒有覺得身上的衣衫有什麼不好的,對穿著吃食什麼的也沒什麼高要求,對他的話只是揉揉自己的臉頰。
“這裡有衣服。”裕清澄得意地看著她因帽子踩壞而露出的可惜表情,修長的手一指,“開啟裡面,有你適合的衣裙。”
她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這個轎子不一樣的地方,在他的身後好象有夾層。她伸過手,掀開厚重的掛毯,直接推開了暗門,眼前出現掛著的衣裙,從裡到外一應俱全,顏色各種都有,看得她是眼花繚亂,一時間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
“挑個喜 歡'炫。書。網'的,自己換上,我可不想見你穿這副鬼樣子。”雙手環胸地坐著,他若不是還有點自制力,早就扒了她的衣衫,給她換上正常的衣裙。
陳八好不容易闔上自己的嘴,聽完他的話,又張大了眼睛,“在這裡換?你沒搞錯吧?”
涼涼地盯著她,他慢慢地側過身,丟給她一句話。“這樣不就行了。”
這也行?她的額頭黑了一大塊,怎麼說她也是黃花閨女,這樣換衣服,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有什麼不行,我又不會看你。”他眯起誘人的丹鳳眼,還是涼涼地掃過她一眼,又慢慢地收回視線。
她愣在原地,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中,蠕動一下喉嚨,還是沒說出些什麼來。
看了看掛著衣裙的夾層,她想了一個辦法,挑了幾樣,就整個人鑽進去,往裡闔上薄薄的暗門,摸黑扒掉身上的粗布及衫,換上質地上好的衣裙,才慢吞吞地從暗閣裡爬出來。
“再把這個穿上。”
她才爬出來,又被一件飛過來的重物給*頭,霎時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一把扯開,光亮大現,她看到的是一件華貴的白狐狸皮裘,斜瞅了一眼還是側著身的男人,還是悻悻然地穿在外,好暖和!
“這樣子才算個人。”
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