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睡著了,像我二哥一樣。只不過,二哥是被我打暈過去的,他們嘛,嘻嘻,不告訴你們。”
那自然是被蟲子咬的啦!
奶嬤嬤聽了這話還未如何。
紀姨娘撐不住了。
護衛不在了,二郎怎麼辦?
二郎這一頭一臉的血,得趕緊找大夫來啊。
她伸手去拉齊文朗,一使勁,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軟綿綿的。
少女拖著刀回來,提起滿月燈。
臉頰鼓起來,呼呼的朝燈籠裡吹氣。
燈籠裡的火光並沒熄滅,反而那幽幽的臘梅香氣更加濃郁了。
紀姨娘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江嬤嬤,三娘子給我們下了藥!”
她這麼一說,那暈眩的感覺越發分明瞭。
身體綿軟,心臟劇烈跳動著,腳下像是踩著棉花。
偏偏,意識還是清醒的。
江嬤嬤扶著門口,看向齊酥。
少女把那盞花燈放下來,笑靨淺淺。
“拜你們所賜,而今這家食肆裡,清靜得很。我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你們就算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她臉上帶著笑,聲音也帶著笑。
偏偏聽了她話的人,都被嚇得毛骨悚然。
江嬤嬤把房門掩上,將裡面的齊二娘子先遮擋起來。
就見紀姨娘哀求著:“三娘,我知你受了委屈。那姓段的哄騙你,你失了名聲,匆匆嫁去金城,受盡磋磨。你想出氣,那姓段的就在這裡!”
紀姨娘發現,自己讀不懂這個丫頭了。
明明模樣跟去年出嫁時差不多,但行事之間,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把她帶大,三娘子就像是她的小木偶一樣。
她一向知道,提哪根線,會如何控制她。
但是,現在那些線,像是全部失靈了。
齊酥笑道:“對,姨娘說的都對。”
早已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段亭,在身體變得虛弱奇怪的時候,在他們說話對峙的時候,已經想偷摸摸的下樓了。
可他方才離那燈籠很近,嗅到的氣味更多。
現在歪倒在樓梯旁,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段亭:“三娘,方才我可沒想殺你。我一直為了你好,我從不願意傷害你。”
紀姨娘罵道:“你這道貌岸然的王八羔子!若不是你勾搭我家三娘,她好端端的姑娘家怎麼會做寡婦?”
齊酥抬起手。
“不要吵,也不要鬧。排好隊,大家都有份。”
她環視一週。
齊二郎離她最近。
“就從我二哥開始吧。”
。
齊酥拖著刀,朝齊文朗走過去。
刀尖在木地板上,劃出一道深痕來。
紀姨娘伸手想要拉住齊文朗。
卻是有心無力,“三娘,你想做什麼?”
齊酥在他們的注視之下,抓著齊文朗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
就像最開始他想對齊酥做的那樣。
“你們都好好看著。接下來,我來給大家表演一個大卸八塊。”
說著,刀身往齊文朗身上一劃,先把他身上的斗篷給割了開來。
齊酥把刀再次舉過頭頂。
紀姨娘驚駭:“三娘,三娘——不可!這是你哥哥。”
齊酥:“可是姨娘,他想殺我。”
紀姨娘哭道:“娘只有這麼一個親生兒子。”
齊酥:“我知道了,姨娘。我動手儘量乾淨一點,讓二哥的屍身漂漂亮亮的,這樣躺進棺材來也比較好看。”
紀姨娘哭喊:“三娘,姨娘求你!”
齊酥舉起屠刀的手,再次放了下來。
目光掃視一圈。
眾人被那目光掃的是心肝亂顫。
這哪是什麼齊三娘,這分明就是個活閻王!
齊酥咧嘴笑了笑。
“算了。用刀殺不好,弄得血汙遍地,懶得清掃。”
說著,她把刀往地上一扔。
空氣中,氣氛肉眼可見的放鬆了。
就見齊酥一隻手拖起高頭大馬癱在地上的齊文朗。
把他從地上,一路拖到視窗,輕輕鬆鬆,沒費什麼勁。
然後手臂一撐,竟是直接把齊文朗垂吊了下去。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