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看向床邊小童。

阿奇身子一抖，驚慌失措的退後，“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小的與老爺無冤無仇，長這麼大連毒都沒見過，怎麼會害他…”

楚意昭默默起身，走到衣櫃旁，開啟緊閉的櫃門後，幾件衣袍整潔有序的疊放著。

“害人需要理由？”宋啟川步步緊逼，“人是你貼身伺候，藥和飯都是你熬你送的，不是你是誰？難不成是我啊。”

“宋爺…真不是小的…”

阿奇有口難辯，都快跪下了。

“不會是他…”，張宴秋挺起身子給阿奇辯解，“可能是我吃錯東西。”

阿奇年紀小，從奴場買回，籤的是斷賣契，他不敢。

宋啟川推他肩膀，“你這下窟窿堵不住，上窟窿轉的，平日連涼茶都不敢喝，哪會亂吃。”

“我…”

，！

“繡坊的衣服，一般是誰洗。”

一道嗓音打斷爭執，三人尋聲看去，楚意昭立於櫃旁，雙指間夾著一片褐色衣角。

宋啟川瞧著楚意昭的架勢，不解，“問這幹啥，皂角有毒？”

阿奇驚道，“不會吧，年關忙碌，大傢伙換下的髒衣服都是隔壁周大娘家洗的，皂角若是有毒，怎麼只毒老爺一個人。”

楚意昭鬆手，衣角滑落，櫃板橫中，分割為上下兩層，上層是常穿的衣袍和貼身衣物，下層掛著厚重的大氅披風。

一股極淡的梅子酸氣自上層衣物裡飄散開。這味道，阿奇身上也有。

楚意昭想起，給張宴秋開的藥方裡，有一味藥名叫草奼，溫胃養腹，此藥效果極好，藥性卻金貴，最忌梅果苦杏之類的酸物，食之生毒於心，刺痛非常，聞之…

張宴秋嘴唇蒼白，又吐一回。

楚意昭眨眨眼。

記下了。

嘔吐不止。

宋啟川聞言，扒著張宴秋的肩膀，狠狠吸了一口，驚詫，“還真有！”

“又臭又酸的。”

“酸秀才。”

張宴秋捂著胸暗瞪他一眼。

宋啟川沒看見，“小姐，這藥這麼脆，吃個梅子就得死，你也敢給人用？！”

“瓜果花草，藥材植物，都分四季時令，藥有苦氣，喝多不好。依靠當下節氣冷暖用藥，病人好的更快，身體會更舒服。”

“何況草奼長於菊花根部，依靠菊花花糜存活，酸果類基本上都是長於夏季，冬夏不相合，怎麼不能用。”

張宴秋聽懂了，“有人投毒。”

臘月天，哪來的酸梅…

“誰？”宋啟川又懷疑的看向阿奇，“我就知道是你！知曉老張忌口的只有你！”

“小…小的…”阿奇百口莫辯，“真不是小的…那衣服是周大娘洗的…她也有嫌疑。”

“藥渣。”

張宴秋擰起眉頭，“上林街有忌諱，誰家生了病，須得將煮完的藥渣倒至巷口，除晦氣，不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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