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沒有正眼瞧岑竹。
視線一直落在外頭的盆景上。
眾人目光皆落在岑竹身上,等著她開口回答。
侯夫人倏忽開口:“岑竹,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為俊哥兒多考慮。”
“如今他被貶了農都知縣,但不是沒有升上來的機會。你們若是義離了,俊哥兒這輩子毀了不說,你也是嫁不出的。”
侯夫人給了岑竹意味深長的一記目光。
哪裡還有平日裡維護岑竹的模樣。
柳姨娘詫異著侯夫人如今如此為詹俊講話,又想到岑竹藏了許許多多的銀子。
眼珠子咕嚕一轉:“是啊岑竹,你新婚夜被人擄走名聲不保,還是我們俊哥兒絲毫不嫌棄你,如今俊哥兒出了事了,你倒是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麼說夫人和姨娘都不希望我簽了這份義離書嘍?”
岑竹放下了茶盞,似笑非笑,“若是我執意要義離呢?”
侯夫人臉色陰沉了下去。
手不自覺收緊了。
岑竹抬眸觀察著侯夫人的一舉一動。
她那麼執意想讓自己繼續留在侯府不外乎一個目的,找到機會除了自己。
皇后壽辰沒有得手,侯夫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執意如此也可以。”
柳姨娘安穩地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成親不過一個月,如數返還我們侯府的聘禮,並且按照原來聘禮的三倍賠償我們侯府。”
“據我所知,你還沒有和俊哥兒圓房吧。”
眾人唏噓一片。
照著平日裡兩人相敬如賓的樣子,以為行了周公之禮。
這柳姨娘擺明了想要自己的錢。
一個要自己的命,一個要錢。
岑竹也真是服氣,她走到了侯夫人的身旁,拿走了那張毅力書。
“我岑竹選擇自由。”岑竹讓竹芸取了毛筆,盈盈一笑,“至於聘禮,柳姨娘你死了這條心吧,若真的走了官府那一套,詹俊可是要淨身出戶的。”
“你讀書少,我不和你計較太多。”
岑竹接過了竹芸遞來的毛筆,正要簽字之時。
侯夫人卻出口打斷了她,她望著堂上的眾人,烏壓壓的一片,實在心煩:“你們都出去,我有單獨幾句話要和岑竹說。”
岑姑姑擔憂地看了岑竹一眼,在凌高格的攙扶下還是離開了後廳。
很快,李媽媽清乾淨了場子。
岑竹擱置了手上的筆,理了理裙襬,唇上掛著笑:“阿母的心意岑竹領了,但我心意已決,不可能再和詹俊走下去了。”
她心裡清楚侯夫人對自己下毒。
這件事徹底讓岑竹和侯夫人私下裡撕破了臉。
“放你走,讓你有朝一日嫁給我兒子?”
侯夫人乾脆不裝了,冷笑看著愜意的岑竹,“岑竹,我千叮嚀萬囑咐,你也願意和淵哥兒保持距離,可現在你是怎麼做的?”
“為了自己嫁給淵哥兒破壞了他和右丞府的關係不說,你還主動地勾引了他!我怎麼可能讓你離開侯府半步!”
什麼婆媳情深的戲碼,她都不管不顧。
她只要自己的兒子避免被這詭計多端的狐狸精給禍害了,一切代價都值得。
岑竹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委屈著:“原來這就是阿母突然對我有意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