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淵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起了波瀾。
深深地望著身旁的岑竹。
岑竹卻別開了視線,目光落在那些醫書鉗上:“左丞大人,位高權重,右丞嫡女沉穩端莊,是良配,兩家聯姻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若是可以春風澗會助你一臂之力。”
“而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後的生活。還請左丞大人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詹淵望著那雙略有些泛著淚花的杏眸,有些出神。
他算是明白了,即便重生,她還是不會喜歡自己。
他們似乎註定是錯過的。
但是他不甘心。
詹淵沙啞著,像是自嘲般:“岑竹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只是本丞的玩物罷了,這樣見不得光的關係這麼讓你難堪,便難堪好了。”
他反正絕不放手。
這一切必須在他的掌控下順利進行。
“你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我的身上。”岑竹有些胸悶,面色平靜道,“你到底要如何?”
對於她而言,這段關係不是難堪。
岑竹並沒有多反感,她心裡對詹淵是有感情的。
但是他們都有要做的事情。
“那日,春風澗的人去了郊外的莊子看了常媵人的死,後來被我殺了。”詹淵斂著眸子,感情的事情一時半會和岑竹談不順,他扭著手上的扳指,“那日晚上,那個女人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黑曜石眸子愈發的冰冷。
蒼勁有力的視線似乎要將她看成了篩子。
她心中清楚,詹淵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岑竹壓著眼底的驚訝,她不知道詹淵如何得知,故作平靜道:“你在說什麼,我為何聽不懂?”
“別裝了,岑竹。”詹淵仰頭靠在屏風上,閉上了暗淡的雙眸,“你撒謊,本丞還是看得出來的。”
“你不說,本丞明日找了個由頭,讓凌高格那毛小子再漲漲見識。”
“你……”岑竹不想再與詹淵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
收拾了醫術鉗,作勢要走。
“悉悉率率”的聲音從窗戶口傳來。
詹淵驀地睜開了眼眸,橫腿一掃。
桌上的醫術鉗猛地從視窗飛出。
屋外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岑竹呆滯地看了眼詹淵,跑出屋門。
只見醫術鉗狠厲地紮在了人的脖頸上。
黑衣人倒地不起,死死捂住了脖頸。
詹淵揹著手站在門邊,將岑竹的驚滯收在眼裡,勾著唇:“真是笨啊,或許睡覺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你說你這個樣子,本丞怎麼忍心和你,一刀兩斷。”
詹淵逐漸逼近岑竹,眼裡愈發藏不住笑意。
岑竹推開了離自己只有半尺的男人:“你把人殺在了我的院子裡,讓我怎麼辦!”
“呂寧,帶走,好好審。”詹淵瞥了眼,他俯身在岑竹耳邊,沉聲,“你說,那女人給你安插個這麼個人,是想保護你還是——”
“殺你滅口。”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側,岑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略有些吃驚地望著詹淵那寬厚的背影。
若有所思。
他本意就不是從自己這裡知道身世。
而是為了引出這個黑衣人。
他這是在……護著她?
聽詹淵的意思,這個黑衣人是侯夫人安插的。
自己若是失言,他便會迅速竄出來,致自己於死地。
岑竹眼前有些虛化了,自己要想從侯府全身而退,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