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竹望著竹芸那雙眼,散射著緊覺的光芒。
這種敏銳只有常年習武的人才會擁有。
所以詹淵到底派了個什麼樣的人來到她身邊。
“夫人吐血了!”李媽媽焦急萬分,給侯夫人擦拭著唇瓣。
她心冷地扶著侯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們,夫人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老奴定回了太后讓整個侯府跟著陪葬!”
老侯爺聽著不樂意了,臉色鐵青:“你這刁奴!竟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給我拖下去!”
老侯爺話音剛落,幾個小廝便來制服李媽媽。
一時間廳堂混亂。
秦姨娘想走近岑竹,卻被竹芸攔住了:“老大媳婦!你不是擅長醫術嗎!你給看看!”
岑竹不動。
殺了翠微的仇人就在眼前,她怎麼能去救人。
她紅了眸子,餘光瞥見了詹俊衝她搖了搖頭。
反觀柳姨娘也是安穩地在那喝著茶水。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詹俊他們聯手設計好的。
可是岑竹卻什麼都不知道。
屋外,開始飄起了朦朧細雨。
一個老媽子匆匆跑了進來,見到這景象先是一愣,繼而匆忙道:“侯爺,廚房裡面幾個媽子吵起來了!東西被砸的稀巴爛!”
這一切都蹊蹺得很。
岑竹使了個顏色給竹芸。
竹芸會意,趁著人不注意去了廚房。
常媵人倒是搶先:“如今夫人身體不舒服,她們就鬧起來!以後還得了!奴婢不像奴婢!成何體統!”
老侯爺看著侯夫人蒼白的模樣,指著她的臉:“一個好好的家,全被你管成了這樣!”
岑竹現在才明白,這常媵人的目的是想要掌家大權。
沒有子嗣,光憑寵愛。
如今又做出了暗殺主母的事情。
岑竹瞥了眼柳姨娘,只怕常媵人被人當槍使都不自知。
一柄閃著寒光的劍飛了過來。
穩穩插在了常媵人的身旁。
詹淵一身玄色衣袍,從細雨中走了過來。
神色肅殺,像是地獄閻羅。
他冰冷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抿著涼唇,直視著岑竹道:“救她。”
詹淵看穿了她的心事。
岑竹緊攥著衣袖,她的心臟像是被人猛地抓住,窒息。
她讓人將侯夫人扶到院子的臥榻上。
帶著她兩人一同入了醫術空間中。
她探入銀針的剎那,惶恐至極。
侯夫人表面上是中毒不深,實則這毒素已經入了她的五脈,但體內今日似乎有解毒的跡象。
直到日頭高高掛起,岑竹才從醫術空間中出來。
她喝了口熱茶,扭頭卻發現侯夫人正看著自己。
岑竹放下了杯盞,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謝謝你。”侯夫人吐了口氣,她勉強起身艱難地靠在床榻上。
沉默了良久,她忽然道:“翠微並非死於我和淵兒之手。”
岑竹身子一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芥蒂翠微的死,哪怕你不救我情有可原。但翠微確實不是我和淵兒殺得,我深知淵兒的性子,他傾心於你,這一點淵兒騙不了我。”
“那日,你得罪了大皇子,大皇子對她痛下殺手。我知道你必定會將此事怪在淵兒身上,所以我讓李媽媽……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侯夫人握著滾燙的茶盞,說到這便止住了。
她從枕頭下拿出了個小布包交給了岑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