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
君臨雲偏頭看著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一向聒噪的王子驕此刻也是憋著一口氣,這個場合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以軒的眼淚奪眶而出,九年來,鬼知道他是怎麼經歷過來的,家裡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個無緣仕途的聾子,他為了毫無障礙地讀懂唇語耗了整整五年……他的生活因為一次不是故意的意外,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因善仲而聾,親人因他而死,現在讓他再心安理得地和造成這一切的人同床共枕?
安以軒一把甩開善仲的手,撕心裂肺地吼道。
“滾啊!滾!離我越遠越好!”
安以軒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善仲聽著安以軒的聲音,跪著的身子抖了起來,愣了片刻就急忙站起來追上去。
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追不上,他和安以軒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安以軒沒有轉身,也聽不見,但是他也知道善仲肯定追上來了,他蹙眉喝道:“善仲!不許跟來!”
善仲當即停在原地,上前幾步又停了下來,反覆幾次,善仲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安以軒決絕的背影。彷彿是無數的鐵針同時扎向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來真的可以難過到胸口疼……他不甘心。不甘心和安以軒就止於此,他們說過……要陪對方一輩子的。
善仲捂著胸口踉踉蹌蹌跟了上去。
只留下時溪、君臨雲和王子驕在原地。
這下子資訊有些多,時溪感到有些難以消化,害安以軒失聰的人竟然是善仲。狗血的不能再狗血了,而且這個時候她上去問安以軒要心頭血很不禮貌啊……還是等安以軒平靜下來再說吧。
時溪扶額,說起來,她的頭從離開那個島開始就越來越重了。而且怎麼給驀闌的傳音一直都沒有回應呢?
她轉頭看向君臨雲,卻看見兩個君臨雲在眼前晃來晃去,接著君臨雲神色焦急上前。
時溪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眼前一黑,竟然倒了下去。
倒下之前她的腦子裡突然回想起言棲的那句話。
“對了,被困在幻境裡的話即使醒來也會有後遺症。”
另一邊
善仲依然跟在安以軒身後,安以軒一次也沒有回頭。
善仲只覺得頭越來越重,他看著漸行漸遠的安以軒,甩了甩頭,繼續跟在安以軒身後。
他不敢跑到安以軒面前,卻也不敢停下腳步。就這樣,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他知道安以軒還沒有回頭,所以他不能停。
周圍的景象扭曲起來,善仲眼皮很重,他抬頭看著天空晃眼的太陽,倏地往後面倒下去。
軒哥……他知道錯了,別走……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白頭到老的嗎?
時間恍恍惚惚,天上的白雲漂浮著,周圍的風呼呼地吹,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善仲模模糊糊之間感覺有人站在他的旁邊,彎著腰看他。
“軒哥?”善仲睜開了眼睛,看向那張臉。
“可惜了,本君不是。”那人一襲紫衫,一雙桃花眼上挑,站直了打量著地上的人,“善仲,好久不見。”
看清楚來人的善仲猛地坐起來:“玉如君!”
眼前之人正是上任魔尊的左膀右臂,曾經兩大魔頭之一的溫如玉!
“玉如君!你能不能讓人重新聽見東西?”善仲急切問道,“你肯定可以的!這些怎麼可能會難倒你呢對吧?!”
“易如反掌。”溫如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過本君為什麼要幫你?對本君來說,你那裡有用的資訊本君已經盡數知曉。你還有什麼籌碼來和本君做這個交易?”
善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現在廢人一個的他還能有什麼籌碼……
“看來這個交易不能成立。”溫如玉呵呵一笑。
“敵人。”
“哦?”溫如玉靜待著下文。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善仲右手放在胸口處,只覺得那裡空落落一片,“那就是魔尊雒閻……以及魔族公主時溪。”
“哈哈哈——”溫如玉假笑道,“何以見得?”
“前任魔尊與君上有仇,而雒閻又是前任魔尊之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善仲頓了一下,“至於魔族公主,雖然我不明白她與玉如君有什麼過節,可是玉如君上次從我這裡知曉時溪的秘密,難道不是為了對付她?”
“是。”溫如玉嘴角上揚,“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