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仲再睜眼,就已經到了第二天。
他仔細打量旁邊籠子裡的女子,衣襬上血跡斑駁,而她就這麼盤腿坐著,垂著眸。
儘管披著的長髮微微遮住了她兩邊的臉頰,仍然看得出她臉色蒼白……
這下善仲十分確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不是魔界公主時溪還能是誰?
可是,她可是被魔尊雒閻保護得緊,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難道不是她?
不,這個氣息,是她無疑。
他可能會記錯其他人,也絕不會忘記她的樣貌,以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魔丹的氣息!
善仲的拳頭不自覺握緊,看著眼前之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而此時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定定地望著善仲,對他兇惡的眼神視若無睹,不徐不疾地開口:“善仲,別來無恙了。”
時溪的聲音輕輕地飄過來,善仲卻難以平靜,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善仲:“不要說的我們很熟的樣子。”
“你不好奇我怎麼在這?”
善仲不客氣回道:“我更好奇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被魔丹反噬。”
時溪也不惱,理了理長髮,道:“反噬不可能的,你的期望要落空了,還有,是安以軒讓我來的哦。”
安以軒?!
善仲猛地彈起,一臉急切,頓時又想到什麼,反應過來。
魔族公主時溪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幫安以軒?一定有陰謀!
“安以軒也來了?!”
時溪瞥了一眼門,轉而向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用手指指了指她面前的地面。
“什麼意思?”善仲順著她手指向的地方。
這個時候門又被人開啟了,善仲連忙噤聲。
一雙金色的,繡著祥雲圖案的靴子踏進這關著無數魔的地牢。光線照在來人金色的錦衣上,袖口、腰間、衣襬間紛紛繡著精緻的祥雲圖案,腰間佩戴著一塊和田黃玉。
少年用衣袖捂著口鼻,嫌惡地往裡面瞥了一眼。
給少年開門的守門人臉上堆滿的討好的笑容:“王少,小的給你帶路。”
王子驕皺起眉頭,嫌惡道:“不必,本少自己進去就行了。對了,今日我來這裡的事不得向其他人提起。”
守門人連連點頭:“自是不會,自是不會,小的明白。”
籠子裡的魔族見來人,還是依舊罵的罵,哭的哭,還有那些默不作聲的。
王子驕好看的眉頭皺起,一步一步往裡面走去。路過了善仲的籠子,直到時溪的籠子前,方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席地而坐的時溪。
儘管時溪的模樣看著虛弱之極,卻仍然是一副不驕不躁的樣子。
王子驕掃了一眼時溪身上的血跡,道:“喂,魔女。”
真沒禮貌。時溪並不抬頭,也不理會他,只是盤腿調息。
看著時溪不理不睬的模樣,莫名的火氣從王子驕的心底升起:“喂!本少叫你呢,你又沒聾!”
時溪無奈抬頭:“我又不是你的僕人,聽到了就一定要回?”
王子驕:“你想死嗎?”
時溪:“不想死,小少爺有什麼事嗎?”
王子驕雙手抱胸:“你管本少?你只需要回答本少的問題即可,其他無需多問。”
“少爺儘管問。”時溪笑道,“回不回答就另外說了。”
“昨日……你明明有的是機會取我性命,為何不下手?”王子驕頓了頓,“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看來修為雖然差,但不算太笨。
王子驕見時溪又不作聲,只是一副打探的表情盯著他,不自然道:“看什麼看,小心本少把你眼睛挖掉!趕快回答我的問題。”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要是不好好答本少爺也挖掉你的眼睛!”
“那少爺就挖了我的眼睛吧。”時溪擺手道,“因為我的理由恐怕你都不會相信。”
王子驕:“快說!”
“因為……”時溪看著認真等待下文的王子驕,故作掩面道:“因為少爺長得實在太像我那薄情寡義的前夫了。”
前前夫?!王子驕的臉上有一點掛不住的尷尬,道:“休要胡說八道!我抓了你的孩子。你為何不下手殺我?”
時溪摸了摸額頭,世上原來還會有人來追問別人為何不殺他的……難道非要她捅他一刀、刺他一劍才行?
時溪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