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站在原地,卻沒看到陸傾之,嗤笑一聲:“少城主,既然敢做,為何不敢現身?”
刀劍的寒光讓時溪站在原地。
陸傾之挑開簾子,走了出來,神色凝重,臉上沒有任何得手的高興之色。
要知道時溪和驀闌畢竟是對他有恩。
“少城主可真沉不住氣。”時溪一哂,“一激就出來了。”
時溪往前一步,脖頸間被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縫。
陸傾之見狀忙喝止道:“不要再上前了!”
時溪見陸傾之一臉緊張,不由得停住腳步,略微疑惑地望著他,問道:“少城主,這是想做什麼?要是驀闌知道了你這般舉措,那可就有些難以收場了。”
陸傾之沉默須臾:“我的人就送了麻藥過去,盯著他喝下的,他一時半會還醒不來。至於時溪姑娘,只怕自身難保了。”
時溪重複問道:“那你想做什麼?”
陸傾之抿唇不答。
時溪無聲地笑了笑:“看樣子沒得說了。”
陸傾之背過身去,負手而立。
明明屋裡不會有風,他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緊接著一片人摔倒在地的聲音響起。
陸傾之慌忙回頭,剛剛轉身就被時溪一腳踹翻在地。
時溪拍了拍手,臉上仍是那般笑吟吟的樣子,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陸傾之面向著時溪,兩隻手撐著地,使得自己的背沒有貼在地面,他瞟向靠近門邊那些不省人事的侍衛,又看向時溪,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這屋子裡點了迷煙,你你你……”
那自然是因為對付凡人的那點迷煙對她來說根本不起作用。
“我怎麼了?”時溪慢慢向他逼近一步,自顧自地開口。
“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只好自己猜了。少城主,外面聲音都快把房子都掀了,此時本該是你我共渡難關的時刻,然而你卻給我使絆子。意欲何為啊?”
“想讓我代她一死?只要我這個假的陸悅之死了,屆時天上不會降一滴靈雨,那麼世人便會認為那魔女所說為假。你不想陸悅之死,卻也不願失了民心。”時溪盯著不敢直視她的陸傾之,慢聲道,“魚與熊掌,你都想要,可真是貪心。”
而為什麼選擇時溪呢?或許因為她與驀闌並非本地人,而且時溪之前表明過他們二人四處闖蕩,這樣的話就算死去也不會有人追究。待這件事情一過,陸傾之只要謊稱將他們二人送出城外,便不會有人起疑追究。打的確實是一手好算盤。
被說中的陸傾之面色泛白,他扭過頭去,不去看她。
世上也未必只有一個所謂的天靈體,但短期內陸傾之無法找到,只能李代桃僵,找個替死鬼了。而無依無靠的時溪和驀闌二人,就是眼前最好的選擇。
“就算到時候如你所願又能怎樣?屆時守諾城的災難就會解除?”時溪毫不留情地刺激著他,“不,你們會死,無人能倖免。”
時溪這話並不是空口無憑。
“而且少城主,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不幸的訊息了。陸悅之確實是三界難得的天靈體,她死後,天上會降靈雨,能消百病、淨萬物。”
時溪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無情地澆在陸傾之頭上,然後冷水順勢往下,寒意席捲了他的每一處。
“不,她不是!”陸傾之顫抖著,眼淚奪眶而出,“她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為什麼要逼我們?!為什麼要犧牲無辜的人!”
時溪看著正在哭的陸傾之,捂臉,似有些無奈。她一個被暗算還可能代人去死的人,哦不,魔,都沒哭呢,他倒還哭上了。
她傳音給驀闌:“他哭了,你還是現身處理吧,我不太擅長。”
“我也不太擅長。”
“嗯?”
“……交給我吧。”
接著,驀闌直接推門進來。
“你你你你!”陸傾之見到驀闌一臉震驚,“你不是應該還在昏睡嗎?!”
驀闌話不多說,直接給了陸傾之一拳。
這一拳力道頗大,陸傾之擦了擦嘴角的血,但沒有反抗的意思。
驀闌站在他面前,橫眉微蹙,威脅道:“再哭我們就把陸悅之丟到門外。”
陸傾之當即雙手捂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們兩個,心裡只有四個字:
狼狽為奸。
時溪偏頭看著驀闌的側臉:“……”
這威脅真的是一擊斃命,直取對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