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先生這邊還在想。
乾鼎真人這麼做有何深意時。
忽得平地颳起一陣陰風。
枯枝衰草,敗葉紛飛,塵土四起。
正值深秋。
半人高的亂草,已然全部枯死。
就聽得草叢中傳出來瘮人的怪叫。
鴨子不像鴨子,耗子不像耗子的。
密密麻麻,如同炸了營。
聽得送葬隊伍的人是心驚膽寒。
膽子小的恨不能尿了褲。
四周圍的草杆迎風亂擺。
眼瞅著似是有一群不知道是什麼地東西。
從荒草深呼哧嘩啦朝眾人這邊疾馳奔來。
呱……呱……呱
幾隻黑老鴰受到驚嚇。
從草叢裡一躍而出。
撲閃翅膀。
朝暗沉的天空飛去。
發出難聽至極的叫聲。
眾人都嚇傻了。
唯有鶴髮童顏的乾鼎真人一擺手中的拂塵,掐指口頌一聲道號。
其聲如炸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
霎時間,風停草止。
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乾鼎真人,單手掐訣。
一揮道袍,腳踩北斗天罡步。
用拂塵的另一頭,自草叢開始,在聽泥土地上畫出一條通往外界的筆直道路。
直達送葬隊伍來時的那條山間小道。
並吩咐眾人把頭埋低,站在兩條線外,背過身去。
囑咐待會無論聽到任何聲響。
不要驚訝,不要說話,更不要好奇回頭看,否則後果自負。
那位陰陽先生是個有本事在身的。
深知乾鼎真人不是在開玩笑。
當即讓汪沁按照他的吩咐做。
眾人不明所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人動彈。
汪沁看了一眼那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深吸口氣,擺了擺手,讓眾人按照他的話做。
她自己則是手捧著唐耀德的遺像。
第一個站到乾鼎真人畫的線外,背過身去。
那時候的唐怡柔正值青春年華。
十五六歲的年紀。
天不怕,地不怕,又是在叛逆期。
眼看著家裡人被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道士像耍猴般呼來喝去。
心中頓感不忿。
父親的後事,按照她的想法是火化後葬進公共陵園。
唐家這塊老墓地。
位於上京郊區的山裡。
離上京市區太遠。
山路崎嶇難走不說。
還到處荒草叢生。
然而她的提議。
並未受到唐家長輩們的支援。
這才有了送葬隊伍進山的這一章程。
對於乾鼎真人的話。
唐怡柔是半個字也不信。
雖然也老老實實站在汪沁身邊。
可她心裡卻很不爽。
心道待會要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肯定要把這個裝神弄鬼的老道鬍子給點了。
要是發生了什麼。
她也不會聽這個牛鼻子老道的話。
肯定要回頭看個究竟。
見所有人都已到位。
乾鼎真人一擺拂塵,對背過身去的汪沁說道:
“夫人,您不必避諱,大可以回頭看看。”
汪沁聽後,乖乖轉過身。
胸前抱著的黑白遺像,正對乾鼎真人畫出的路。
她心裡其實也犯嘀咕。
尋思眼前這個老道士搞出來這麼大個陣仗,到底要做什麼。
巧合的是。
汪沁心中和她大女兒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要是這個老道士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肯定要秋後算賬的。
儘管她不贊成這種封建迷信的活動。
可這畢竟是自己亡夫的葬禮。
容不得他人搗亂。
乾鼎真人微微一笑。
明亮的眸子裡忽得閃過一瞬異色。
他高舉手中拂塵,一指草叢深處。
大喝一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
眾人的耳邊再次響起那種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