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esp;&esp;身穿各色朝服，手持笏板，挺拔從容走向紫宸殿的朝臣們，常常在並肩踏上臺階時，相互攀談。

&esp;&esp;有詢問朝政的，也有催請公事的，他們大多身穿緋紅官服，像大明宮中兩條蜿蜒的飛虹，絢爛璀璨；又像龍首原上巨龍的脊樑，威武不屈。

&esp;&esp;今日他們談論的聲音比平時更小，卻更謹慎擔憂。

&esp;&esp;“聽說了嗎？昨夜河東道遞了摺子，出大事了。”

&esp;&esp;“幾位閣老連夜議事，也不知議得怎樣了。”

&esp;&esp;“真想不到，太子竟……”

&esp;&esp;幾位朝臣相互看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濃重的失望和憤怒。

&esp;&esp;阻止查案、鎮壓反軍、殺害百姓？且用了聖上“如朕親臨”金牌？如此暴虐無德，豈可為君？

&esp;&esp;但是這些話不能輕易說出口，只能扼腕嘆息，然後用眼神提醒御史臺的幾位御史。

&esp;&esp;還是你們去說，反正你們的職責就是得罪人。

&esp;&esp;御史言官也在低聲說話。

&esp;&esp;“白泛兮那個老傢伙跑去晉州了。”

&esp;&esp;“出那麼大的事，他當然要去。”

&esp;&esp;“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下官聽說，聖上病情又加重了，咳了一夜血。”

&esp;&esp;他們一面私語，一面用眼神暗示對方。

&esp;&esp;你先彈劾吧……

&esp;&esp;還是你先……

&esp;&esp;你怎麼這麼能耐？

&esp;&esp;在壓抑凝重的氣氛中，眾人步入紫宸殿，而御案後，魏王李琛已經側坐在龍椅上。

&esp;&esp;他的眼圈有些紅。

&esp;&esp;似乎比任何人都更震驚、更難過，也更手足無措。

&esp;&esp;但他還是收拾心情，手持一本奏疏，揚聲道：“昨夜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急奏，太子李璋阻止楚王查實臂張弩案，以‘如朕親臨’金牌為令，用府兵鎮壓蒲州反軍和聚集百姓，傷亡三千人，楚王阻止不成重傷昏迷，至今未醒。”

&esp;&esp;儘管許多官員事前已聽到風聲，卻不知竟然如此嚴重。

&esp;&esp;剎那間，大殿上響起沸反盈天的議論聲。太子的幾位老師更是被朝臣圍起來，責問質疑，就差把吐沫星子噴在老師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