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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天樞派所在的主峰還有挺長距離的時候,幾人把蕭啟棣和寧錦璃從馬車裡搬了下來。
通往主峰倒是有一條能走馬車的路。
但這條路上都有天樞派的弟子值守,若他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回去,必定會被掌門發現。
所以,他們要等到天黑後,走另一條極為偏僻的暗路,在主峰後側與師兄碰頭。
天色漸晚。
層巒疊嶂的玉祁山已升起層層霧氣。
太陽雖未完全落下,但主峰後側已陷入了一片朦朧的黑暗中。
幾人輪番抬著蕭啟棣揹著寧錦璃,在幾乎算不上路的崎嶇狹窄山道里前行。
山道又陡峭至極,哪怕他們武功高強,空著手走也很費力,還得萬般小心,若是一個不留神跌進了峭壁裂縫裡,也會凶多吉少。
繃緊神經吭哧吭哧走了個把時辰,幾人都累得直喘氣。
“這小子的身板實在太高太沉了。”有人抱怨道,“要不把他弄醒,讓他自己走吧?前邊的路更加狹窄了,抬著他可能過不去。”
帶頭之人略作思索,“嗯,把他的手再綁緊點,千萬注意別讓他跑了。”
隨後,幾人又給蕭啟棣的兩條胳膊加了一圈粗麻繩,才把他弄醒來。
蕭啟棣緩緩睜眼,“我還沒睡夠呢。”
帶頭之人厲色警告,“你好好看看這裡的環境,告訴你,沒有我們帶路,神仙走進來都會迷路,最終必被困死其中。你要是不想活了,或者不管那個女子了,就儘管亂跑。”
蕭啟棣環顧四周,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看得出來,對方不是在誇大其詞。
這裡山勢之兇險,遠遠超過了臨仙村的天險。
“嗯,我知道了,走吧。”蕭啟棣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寧錦璃,吃力地站起身。
八個天樞派的高手,兩個走最前邊開路。
蕭啟棣和揹著寧錦璃的人走在中間,另外幾人走在最後,邊注意周圍情況,邊盯著蕭啟棣。
一行人越是深入山中,腳下的路就變得更加陡峭狹窄,甚至有很多地方,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普通人根本走不了,就連這幾個武功高手也得緊貼著另一側的峭壁,免得失足跌落。
如此行走了半個時辰,天空中升起一輪皎月,把山中迷霧照得如同緩緩漂浮的灰白色薄紗。
“還要走多久?”蕭啟棣隨口詢問。
帶頭之人遙指前方,“過了前邊的墜鷹澗便能到達。”
蕭啟棣忽然停了下來,做出一副虛弱至極的樣子,“我走不動了,歇會兒。”
帶頭之人冷臉道:“少給我裝蒜。”
蕭啟棣將肩膀往左側的山壁上一靠,“誰讓你們給我下藥壞了我的體力,我是真沒了力氣,隨你們處置好了。”
他肩膀剛靠上,山壁上便撲簌簌掉下來一堆泥土碎石,稀稀拉拉地掉進了右側的深淵當中。
這把幾個天樞派的都人嚇得不輕。
蕭啟棣一臉平靜,“不如這樣,你們給我點解藥,多少讓我恢復幾成力氣,便不會耽誤你們的事兒。”
“休想!”帶頭之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蕭啟棣輕笑,“傻子都看得出來這裡有多危險,我還能跑掉不成?再說了,倘若我一個體力不支摔下深淵,你們豈不是白費力了?”
帶頭之人無言以對。
這番話倒確實有道理。
他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摸出顆小藥丸,以指尖掐做兩半,把半顆塞進了蕭啟棣嘴中。
蕭啟棣瞬間感覺身子輕快了不少。
雖然遠遠沒恢復到正常狀態,但他已有了些許應對這幾人的把握。
眾人繼續往前走。
沒多久,終於抵達了帶頭之人所說的墜鷹澗。
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橋。
說是橋,但最窄的地方不足一步寬,下方是比之前所經過之處都要深的山澗裂縫。
一股股帶著寒意的濃霧從裂縫中湧出,冷得刺骨。
帶頭之人取下腰間的繩索鉤爪,朝著石橋對面用力甩過去。
他打算勾住對面,方便幾人扶著繩索,安全透過石橋。
但因距離過遠,僅有朦朧月光照明,還被濃霧遮蔽視線,他嘗試了幾次,都沒能鉤到對面的固定物。
“不如讓我試試?”蕭啟棣提議道。
“你行嗎?”帶頭之人一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