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蘭完全沒想到君寒澈會突然如此說。
她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這一路上,能得到君寒澈的陪伴已是萬幸之事,從不敢奢求能放下身上的包袱,真正的寄情山水。
儘管她一直如此期盼著,但卻從沒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內心最深處隱藏著的渴望,卻在此刻,被君寒澈這樣不加掩飾的提了出來。
沒有不解和嘲笑,也沒有自以為是的說教,只有一句,與我一起。
沈蝶蘭不禁紅了眼眶。
“好,我等你,帶我赴千山萬水之約。”她挪開視線,不去讓君寒澈注意到她盈滿眼眶的眼淚,但嗓音卻悄悄染上了淚意。
君寒澈更加用力的攔住沈蝶蘭。
對於君寒澈來說,遇見沈蝶蘭何嘗不是也是他的幸運呢?
他從黑暗裡爬出來,從那個表面光鮮亮麗,但卻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一步步走到如今。他見到的世界的全部,都是陰謀詭計、權衡利弊,只到在藥王谷,那個眼睛亮閃閃的師妹闖進他的世界,他才彷彿窺見了世界的另一面。
那個小姑娘也過得並不如意,卻開朗又樂觀,盲目的相信著這個世界,對一切都抱著善意。
和自己幾乎完全相反。
是那個姑娘帶給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善意,把他從漆黑一片中拖入光明。
兩個人在城牆之上緊緊相擁,身影融入皚皚雪山,皎潔如月。
二人從城牆離開後,便各自回了營帳。
君寒澈也已經恢復記憶,一到晚膳時間就鑽進了沈蝶蘭的屋子。
“呦,現在想起來該在哪兒吃飯啦?不避嫌啦?”沈蝶蘭挪揄的說道。
君寒澈也還記得自己失憶時的蠢事,也不敢還嘴,只能毫無威懾力的說道:“當然是要回夫人這兒的。”
“哦,現在又知道叫我夫人了,之前不是叫沈姑娘嗎?”沈蝶蘭帶著促狹的笑意,看向君寒澈。
君寒澈一臉憋悶,狠狠嘆了一口氣,都怪失憶時候的那個蠢貨。
沈蝶蘭並沒有和君寒澈嬉笑很久,剛吃起飯來,兩個人的話題就移到了戰局上。
君寒澈和沈蝶蘭都認為不適合和對方拖很久,自己這邊的糧草補給不能知道什麼時候能來,依靠著目前有的糧草,肯定不夠用來打持久戰。
但是卻都不知道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切入點。
食至過半,外面突然亂糟糟了起來,兵馬跑動,人身喊鬧,君寒澈皺起了眉頭,起身打算出去看看,沈蝶蘭自然而然的跟在君寒澈身邊。
“出什麼事了?”君寒澈攔下一個跑動著計程車兵,問道。
“啟稟大皇子,是南邊失火了,小的們正打算去滅火。”士兵看見是君寒澈,便拱手彎腰,急急忙忙的說道。
君寒澈聽完,便讓士兵前去救火。
軍營南邊,離放糧草的倉庫就很近,想必是敵方的刺客混進來放的火,想要燒了君寒澈這邊的糧草。
看來敵方也已經知道了這邊糧草供應有問題,必須要速戰速決。君寒澈低頭沉思,一道慌慌張張的聲音突然響起。
“啟稟大皇子,南邊營帳關著的那位白姑娘不見了!”
君寒澈驚訝的抬頭看向他,問道:“不見了?”
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逃跑,也真是夠膽子大的。
但是,士兵都被安排去救火已經搜查混進來的刺客,君寒澈皺緊了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讓誰去找白淼淼為好。
“我去追她吧。”沈蝶蘭說道。
君寒澈剛想拒絕,外面現在很混亂,不知道那些混進來放火的刺客還是不是藏在軍中,所以君寒澈並不想讓沈蝶蘭離開。
但沈蝶蘭說道:“我去是最合適的,我知道白淼淼的長相,不至於錯認,而且我一個女子,敵軍對我的警惕性也不高,最適合去找人了。”
君寒澈無奈,只能應下,並且反覆的叮囑沈蝶蘭要注意安全。
沈蝶蘭換了一身黑色勁衣,熟練的翻身坐上了一匹駿馬,利落的向著去白淼淼那個村子的方向而去。
走進一片樹林,沈蝶蘭突然聽到側面傳來一些打鬥聲,還有人在呼喚救命。
沈蝶蘭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先是蹲在樹上觀察著情況。
是一幫商戶遇見了一夥強盜,富商的家丁正在努力保護朱總。
但是沈蝶蘭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和富商女兒是在一起的,灰頭土臉形容狼狽的女子,不是白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