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淵之下,如臨大敵,呼吸都要停止了。
而束縛著那巨大凶獸的鐵鏈聲卻再一次停止了。
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起來,安靜的可怕。
黑暗之中的戛然而止的大凶才最為可怕,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鋪天蓋地而來。
我單手持著半截青銅劍,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拉開揹包,拿出了裡面電量告急的強光手電。
深呼吸了一口氣。
手電指向前方,啪一下子開啟。
我的個乖乖,這到底是個啥?
一個似蛇非蛇,似鱷非鱷的巨大腦袋出現在我的正前方,那腦袋怕是有車頭大小,居高臨下,一動不動,一雙紅色的眼睛如碗口大小,虎視眈眈盯著我們。這兇物身覆黑色鱗甲,身軀如蛇,有水缸粗細,蜿蜒十數丈趴在這寬闊的地下空間。
它身上似有血跡,頭上的鱗甲也碎裂了幾塊兒,露出紅色的血肉,我暗自心驚,這傷勢定不是那道士所為,那一定為那出去的神秘人給打出來的,那傢伙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再細看去這怪物生有四足,其中一隻前足卻是異常短小,與那龐大的身軀完全不成比例。那短小前足上面隱隱的看得到一個黑色金屬環。想必就是這金屬環的存在才讓這個兇獸的這隻腳沒有正常的發育。一條巨大的黑色金屬鏈一端就拴在了這隻圓環之上,將其束縛,另一端則蔓延到了我的腳下。藉著微弱的光亮,我向後看去,後面不遠便是一堵巨大的青色石壁,而那鐵鏈竟然深深地沒入那石壁之中。
莫非真如那紅臉嚮導隔壁的二大爺所言,這東西是被禹王爺鎮壓的黑龍?
說它是龍,可傳說中龍頭上有角,說它是相柳,可是相柳九頭。這東西不倫不類,就像龍蛇雜交的品種,一個拉長加大的“四腳蛇”。
《斬兇籙》上面也沒記載過這個怪物。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斬兇籙》記錄了的兇獸都在幾百年內,而眼前這東西怕是更在那之前就被人困在了這裡。
它一動不動,我也沒敢輕舉妄動,小白則是從我的手腕上跳了下來在我前方一丈處趴著,昂著三寸蛇頭吐著信子,盯著眼前這個大傢伙,周身竟然發出了淡淡的七色熒光。
我上次大戰咒魂師,引雷玉破碎,被小白吞到了肚子裡面,如今看它肚子平平,怕是已經被消化了。那引雷玉本就屬於小白劫雷燒剩下一塊兒肋骨,被它吞了,也算是物歸原主,只是不知如今這天誅還能不能釋放出來。
我正想著,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在這地下的空間試試天誅。
這時小白竟然動了!
只見它沿著巨大的鐵鏈朝著那兇獸就爬了過去,然後順著那鏈子緩緩的爬向了那個怪物的大腿。
那“四腳蛇”一動不動的盯著它,我也是一時之間看呆了。
這難道是大型認親現場?
就在我詫異的時候,小白已經爬上了那傢伙那根拴著鐵鏈的殘疾前腿上。
然後最精彩的就來了,它猛地一口就朝著那兇物的腿上撲去!
這狀態我再清楚不過了,之前它吞食那龍骨青珠的時候便是如此瘋狂。
小白這一手乾的明目張膽,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
那兇獸之前為那神秘人所傷,此刻再次遇襲,瞬間暴怒,一口就朝著小白撲去,小白一下子就彈開了。
黑暗之中,它到處亂跳,要不是它那身上的七色熒光,我以為它都被那血盆大口吞下去了。
深淵巨兇大的出奇,半步靈獸小到離譜。
一大一小在這巨大的地下空間內輾轉騰挪,小白時不時的就朝著那“四腳蛇”咬上一口。整個空間響徹著撞擊聲,和金屬鐵鏈的轟鳴聲。
藉著燈光我一把抓起不遠處“投石問路”的巧克力糖,再次揣進兜裡。趁機貼著牆壁慢慢地向著那邊靠攏,後面死路一條,只有繞過這兇獸才有機會出去。
小白能打,就讓它去打,能者多勞,書上也說了,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這黑色金屬鏈不過百米,只要我走過這百米,就有機會帶著小白尋找新的出路。
手電筒的光亮已經不多了,我要抓緊時間。
就在我打定主意先走為上的時候,那兇獸巨尾橫掃,朝我就拍了過來。
我雙腿發力,天罡步起,沿著牆壁猛登了兩步,一躍而起,躲過了這一擊。
我以為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是再一看那鬼東西竟然放棄了小白,直直的朝我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