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妃嬪獲得寵幸,還能幫人渡河消災。也有太監說此柳不祥,脾氣乖張,路過者常被柳條抽打,有名可查的,便有七個宮女,在百歲柳自吊身亡。
吱吱聲響,宮門開啟。皇帝走進冷宮,只見房屋破舊,花樹未曾修整。因皇帝突然駕臨,幾個老嫗奉命,清掃滿地的落葉。苑內景色十分蕭條。
還未到孤獨院,便聽到明月閣瘋女的歌唱。武宗就問身邊丁太監,“閣樓上關押的瘋女人,可知是誰?”
丁冕躬身回答說:“回稟陛下,瘋女人是殤帝李重茂的母親吳蓓蓓。”
武宗哦了一聲,佇立良久,細細品味。“吳蓓蓓是一個極好的戲子。她的嗓音真好,真會唱小曲兒。”
“她唱的是《羽林郎》。”
“不錯。正是《羽林郎》。這是朕聽過的最悲傷的羽林郎散曲。《羽林郎》竟然還可以這樣唱,直教人肝腸寸斷。”
軒轅勃想起自己被囚禁的母親,因故死於獄中。天下母親都是可憐的。他悄悄走進破破爛爛的閣樓,想看看這位會唱曲的可憐女人。
瘋女聽到動靜,來到門前,伸出蒼白的細手,緊緊抓住武宗,摸著他臉道:“茂兒。你一定會來拯救媽媽的。”
“我不是李重茂。”說著,轉身便走。
瘋女一呆,流出兩行清淚,“重茂!我的重茂!”
武宗聽她嗚咽悲切,也難免流淚。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到母愛。“瘋女人老是關押,也不是法子。”
武宗離開冷宮,回到永慶宮。李重茂的母親令他思來想去。這個女人毫無過錯,倘若賜死,違反天道。犯不著為她增加自己的劫壓。若要釋放,瘋女人必然無法存活,畢竟是前少帝李重茂的母親,不能讓她餓死街頭。送到宮外贍養,走漏風聲,敗壞皇家名譽,不如留在宮內。送入尼姑庵也不妥,按制只有未生育的妃嬪,才能送入尼姑庵。畢竟是皇帝的母親,曾經的皇太后。冷宮裡不缺閒置的房舍。囚禁也許就是最佳的策略。
次日退朝,軒轅勃再次來到冷宮,給瘋女人送來好的衣被。 “李重茂母子都沒有過錯,卻慘遭厄運。一切都是宿命。”
武宗臨走時,回頭望著閣樓,嘆息:“可憐的女人。朕沒辦法給與救贖。當初你就不應入宮,更不該聽從韋后,讓你的兒子李重茂當皇帝。”
皇帝來到孤獨園,看到荊妃正在給菜畦澆水。院子裡,有一口老井,可以打水。荊妃提上一桶水,一邊抹汗,一邊望著桶內漂浮物,她突然發出尖叫。
皇帝大步走過去,只見桶內漂浮著一具骷髏頭,扶起荊妃,回身問丁冕道:“這顆骷髏頭,怎麼回事?”
丁太監道:“祈稟陛下,當日武德妃投井而死,未能打撈屍首,便直接蓋上石頭蓋子,封起了老井。”
董太監補充道:“井內連續多日,冒出毒煙,人不能近,導致無法打撈。”
荊妃準備好飯菜,打算招待皇帝。
丁冕對兩個小太監道:“還不去準備肉羹好酒。”
“不用。”皇帝制止道:“朕本是乞丐出生,做了皇帝,也不能忘本,就愛跟荊妃吃些粗茶淡飯。”
武宗與荊妃在簡陋的石桌上用齋飯。皇帝安慰荊妃,會找一個星象吉日,放你出去。
皇帝注意到隔壁院子,有個白髮女人站在窗洞後注視自己。那便是黑水玄蛇部的盤艮老女了。當年,將盤艮打入冷宮,對外宣稱蛇妃已死,並非皇帝本意,而是眾位大臣的意思。倘或釋放,走漏風聲,蛇族會以為大唐虐待蛇妃,加劇兩族仇恨。這個女人只能將她終生囚禁,令其自生自滅。
武宗本想禁止在宮中種菜,又怕荊妃空虛痛苦。種菜對荊芝麻而言,是一種不可或缺的精神寄託。
半年後,唐皇后經不住軟磨硬泡,同意給荊芝麻自由。武宗下旨釋放荊芝麻,恢復其妃嬪待遇。
糟糠院。顏癸丑跟荊芝麻,便住在這裡。
荊芝麻吩咐道:“今兒不去浣花宮,就在木缸中泡一泡。你去燒兩桶熱水。”
顏癸丑答應著,自行去大井裡提水。宮中的用水,主要靠河渠引流,也有大大小小的深井。
軒轅勃追趕紅毛碩鼠,來到五穀道場糟糠院,看到顏癸丑滿頭大汗,擔著兩擔水,徑直往廚房去勒。軒轅勃跳下屋簷,笑道:“這位肥腰宮女,真不簡單,想必練過功夫。”
水桶腰聽到背後議論,轉過身,徑直走過來,“臣妾顏癸丑,叩見陛下。”
軒轅勃一呆,“你是我的妃子?你就是顏癸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