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不可,只要他願意,為師沒話說。”錦雲師太道。
“不過,雲兒,那些人到底在你家中尋找何物?”
“是一顆鮫珠。”李碧雲道。
左道源目中精光一閃。
“被那強人奪走了?”
“是,被搶走了。”李碧雲道。
“鮫珠固然罕見,也不過是世俗中人奉若珍寶,對我等修行之人來說卻又不算什麼,如此說來,那夥人倒真有可能是朝廷的人,說不得正要藉此寶物去奉承權貴。”了月真人思索著說。
左道源面上微微失落,口中卻道:“不錯,那東西也不過是值錢些,終究是俗物,倒是前番所議,螳螂山隕聖谷中的機緣,咱們切不可錯過。”
“正是,那就依照前頭商定,明日前往隕聖谷,咱們三個各帶一後輩,我本只是一人,如今雲兒既遇上,說不得也要帶上,至於林小友?”
錦雲師太很想帶上林方墨,但他們有言在先 每人只得帶上一人隨行,如此便不好更改。
了月真人此時開口:“你有徒兒跟著,左員外有幼子跟隨,既如此,我也不好特殊,林小友若不嫌棄,便跟著貧道去碰一碰機緣吧。”
林方墨本不在意什麼機緣,正要回絕,卻見錦雲師太目光大有深意望來,李碧雲也使了顏色,當即邊應承下來。隨後眾人散去,就在這左家借宿一晚,所幸草舍不少,足夠住人。
隕聖谷在古泉莊西南方向,有二十餘里外的螳螂山腳下,螳螂山不高,卻終年雲霧遮面,不顯真容,隕聖谷更是常年給濃霧毒瘴籠罩其間,谷中古木林立,毒蟲遍野。每隔五年,隕聖谷的毒霧會短暫褪去,消失得乾乾淨淨,這個時間大約會維持個三五天,誰也說不準,但總是一個進入谷中的機會,隕聖谷之所以得名,在於谷中一塊奇石,傳說古時有位儒家聖人在此坐化成道,奇石因為沐浴聖人道韻而神異非凡,被外界稱作悟道石,更有傳聞,昔年有人誤入谷中,在石頭旁靜坐三天,出谷後一朝扶搖起,沒過幾年就成了當世大儒,也有傳言前朝劉伯溫在此悟道,有些傳的更離奇,說有人在悟道石底下挖出過寶物。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隕聖谷內地形奇崛,隱隱契合天地形成的陣法,即便濃霧散去,一時半會也容易在其內迷失方向,錯過時間,等大霧再起,多半就把命留在裡頭,多年下來,隕聖谷屍骸遍地,為求機緣隕落其間者無數。
錦雲師太與了月真人遊歷至此,也不願錯過,恰好前日遇上了此間左道源,一問之下都有入谷點打算,便相約結伴而行,幾人相談甚歡,打算輕裝簡從,可巧遇上了李碧雲二人。
翌日早起,數人梳洗已畢,用過早飯,林方墨與李碧雲跟著錦雲師太、了月真人,左穆跟在左道源身後,六人出了古泉莊,一路往西南而行,起初眾人說說笑笑,走得不急,林方墨還跟得上,後來左道源說怕去得晚了耽誤事,腳下加緊,林方墨就跟不上了,以他那點長春功的微末道行,哪裡跟得上其他幾人多年修行的腳力。
無奈,李碧雲只得牽他一隻手,攜他趕路,如此倒也不至於拖了後腿。
以他們的腳程,很快到了螳螂山,林方墨穩住腳下,眼前平望,螳螂山應該不高,只是大半隱在霧中,也不好判斷,倒是左右看不到邊界,彷彿無窮霧瘴橫亙身前。
錦雲師太道:“毒霧尚未散盡,咱們且在此處等一等。”
說著話,幾人各自找了個乾淨地段盤膝而坐,調息吐納。林方墨無事可做,也只得坐下來,按照長春功的吐納法開始行功。他閉上眼,剛剛行功一遍,就覺著山上一燙,睜開眼,彷彿剛才只是幻覺,他繼續行功到第三遍,又是一燙,這回他斷定不是幻覺,解下揹著的包袱,伸手在裡頭摸索,手指碰到一個滾燙的物件,摸出來,卻是那方硯臺。他趕忙抬頭,見其餘人都在入定 並無人在意他,心中稍安,轉回頭低著腦袋仔細看手中的硯臺,除了滾燙,並無其他,但這也足夠驚異,冰涼的石頭忽然滾燙髮熱,怎麼想都透著詭異,但他連日來奇遇頗多,倒也不至於太過慌亂,心中思忖,連李碧雲的師父 還有茅山派的道人都要來碰機緣,相比這地方有些了不得的東西,我這破硯臺發熱 八成就是受了此處神異的影響,看他們幾個都安之若素,我也不能大驚小怪顯得跟個土包子似的 嗯,雖然我確實是個土包子。他想著,又將硯臺放回去,背上包袱,繼續默默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