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穆正要開口,卻聽屋內一人先說道:“雲兒,你怎到了此處?”
李碧雲頗為振奮,問話那人正是自己苦尋不到的師父,錦雲師太。
居中主位上坐的老者也開口詢問。
“穆兒,這是?”
老者正是此處主人,左道源,村裡人都叫一聲左員外,隱居於此已有多年,素日裡頗有樂善好施的名頭,與周遭這幾十戶農家也相處得頗為融洽。
左穆正自驚訝,忽的反應過來,言道:“這兩位相助兒子擒住了湖中一條惡魚精怪,兒子邀請二位前來做客,正要與父親引薦二位,不想這位師太與李姑娘卻是相識?”
錦雲師太當即將李碧雲與自己的關係略作解釋,一旁林方墨趁機細細打量,見這錦雲師太從面相上看年齡不高,有個四五十歲,面相慈善,唇邊淺淺一顆黑痣,雖然衣著簡樸,卻也難掩姿容出眾。
李碧雲乍見恩師,連日來的委屈一時襲上心頭,眼圈頓時泛紅。
錦雲師太忙問原由,待李碧雲將這些事日的遭遇娓娓道來,錦雲師太聽罷大怒,一掌拍在木桌上,手邊茶盅震得粉碎。
“豈有此理,這世間竟有如此明目張膽殺人奪寶的惡人,我看這朝廷法度也是擺設。”她又問,“可知道那些人是何底細?”
李碧雲搖頭,倒是林方墨從旁開口,把所見對方的手段以及自己的猜測敘說一遍。
“是朝廷勳貴?”錦雲師太皺眉,隨即道,“不管他是何人,便是鬧上紫禁城皇帝老兒的金鑾殿,這仇也得報。雲兒不必苦惱,為師定要為你討回公道。明日咱們就啟程,先去開封,尋一尋蛛絲馬跡。”
“師太,莫急,你忘了咱們來此的目的了?”這時一旁從未開口的另一個人說道。
那人是個坤道,眉梢眼角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
“了月真人說得有理,二位遠道而來,為的不就是羅天大醮的機緣嗎,佳期已近,此時離去,不免可惜,再者,咱們剛才所議之事,也會前功盡棄。”左道源也勸阻。
李碧雲略一思量,開口道:“恩師,徒兒這事急切不得,不提我們現在沒有準確的線索,即便找上門去,若無準備,也不見得能夠報仇。”
錦雲師太壓下怒火,點頭不語。
左道源見她心思迴轉,忙又趁熱打鐵說:“既是師太高徒的事,以後需要咱們出力的,左某人也絕不含糊。”
了月真人雖然沒說這樣的話,但以她與錦雲師太的交情,想必也是這般心思。
錦雲師太這才放下即刻前往開封的念頭,隨即對李碧雲道:“既如此,雲兒你暫且就跟在為師身邊,待此間事畢,咱們師徒再一起行事。快過來給兩位前輩重新見禮,這位茅山了月真人 你該稱一聲齊師叔,這一位是此間主人,你可呼一聲左師伯。”
李碧雲依言重新見禮,了月真人微微點頭受了禮,左道源卻極其謙和,連連擺手讓她不必多禮,言語間又將李碧雲誇了一頓。
錦雲師太雖暫時被勸下來,卻仍舊對李碧雲道:“你再將那些強人的手段仔細說與我聽。”
於是李碧雲又將所見詳細說了一遍。
聽到鄭西渡仗義相救,錦雲師太訝然道:“他竟也到了開封?”
又聽到奪魂老人,便是一向寡言的了月真人也不免唸叨一句:“怎會是那個魔頭。”
當眾人聽說奪魂老人被林方墨的符篆所斬,幾道目光齊刷刷望過來。
“娃娃,你師從何門何派,另師是哪位?”左道源張口詢問。
“不敢扯謊,我並沒什麼門派,只是偶爾受人贈了幾張符篆,僥倖藉此逃命罷了。”
世上門派眾多,脾氣怪的人也多,幾人只道林方墨師門規矩如此,不願透漏,心中也不稀奇,只是左道源不死心,又問:“既如此,你身上可還有符篆,能否借與老朽一觀?”
林方墨一臉誠懇,搖頭道:“當時倉惶逃命,卻是將幾張符篆盡用了,此刻我身上再無所餘,卻教老先生失望了。”
“不知兄臺有何打算?”左穆問道。
林方墨一時茫然,他本答應李碧雲之父臨終所託,要送她去雲南,如今既然李碧雲找到了自己的師父,他也沒理由繼續留在此處 可讓他此時歸鄉,他心中又十分不願,心中糾結。
“恩師,林公子雖一介書生,但蒙他一路護持,徒兒很是感念他的俠肝義膽,我聽他說此番出門遊歷,也並無明確目的,不妨與我們結伴而行,去羅天大醮見識見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