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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背井離鄉赴神霄

個屋子,也是考慮到她肉體凡胎,不能像師父那樣動輒去洞府中閉關個一年半載,光是石洞裡那股子陰寒便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承受,別人不一定知曉,他是清楚的,上月去五師弟閉關的洞府送東西,一進洞門還沒什麼,等入了洞府深處,以他堪堪初窺入道門徑的道行也渾身哆嗦。

姚芝的屋舍裡很素靜,一張松木床,幾張椅子,另有一些洗掃的工具,一套茶具,其餘幾乎看不到別的,雲和說先讓她坐會,等下讓人送來被褥,至於換洗的衣裳,只能等翌日帶她下山置辦,丈人觀從來沒有過坤道,若是尋常的道袍就不缺,可她畢竟是個小姑娘,則又當別論。

入夜之前,果真有人送來了被褥,雖然這山上節氣正如暖春,但她凡胎肉體,也不能缺了這些,隨即倒頭大睡,說起來,她跟隨逸龍真人到青城山,原本就是為了身上那莫名的頑疾,自從進了山門,她只覺得身上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枷鎖被打破,從頭到腳說不出的暢快舒坦,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雲和著人來叫她一起下山,姚芝才長伸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帶姚芝下山的是個年輕小夥,眉目清秀,身形瘦挑,一身穿著雖不富貴亮麗,卻很是乾淨利落,看著不像出家道士,果然細問之下知道,他叫康有年,乃是川內一方富豪家的公子哥,因從小體弱,被送來丈人觀消災的,其時許多富家子弟或者官宦之家的兒女,因為身子弱被送到寺廟或道觀生活,他們堅信這些地方的香火與功德可以幫助自家孩子抵消前世的罪孽,以求今世的安穩康樂。

康有年極其健談,尤其這一趟下山得了雲和的授意,是特意陪著姚芝下山採買,一路之上嘴巴沒閒著,把丈人觀周遭幾百多里範圍哪有集鎮哪有風景哪裡鬧鬼哪裡有奇聞都說了一遍。

二人行到山腳,姚芝只覺眼前景緻忽的一變,先前的林木蔥鬱鳥語花香瞬時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雪皚皚,一望無際的曠野,山巒起伏俱是銀裝素裹。前日裡被逸龍真人用土遁之術帶著,加上彼時她尚自渾渾噩噩,自然沒注意這些,如今乍見此等景象,一時目瞪口呆,只望向康有年。

康有年面現得意之色,搖頭晃腦說到:“這就是咱們丈人觀裡那些仙長們的本事了,我初來此地時也是驚訝不已,沒事,以後習慣了就好,也就那麼回事,我聽說嶺南的龍虎山,湖廣的武當山,終南山的全真教都有護山大陣,可惜無緣一見,要是九月初一的羅天大醮,我能跟著師祖去長長見識就好了。”

姚芝只顧著在身前身後兩重天來回轉頭,哪裡聽見康有年說的什麼羅天大蘸。

倆人各自感慨一番,踏著積雪繼續前行,最近的一個集鎮就在四里以外,路不遠,可是積雪深重,行走不易,倆人也頗費了些工夫,趕到集鎮的時候,天上的雪花更大了些,卻比方才緩了許多,不是那種急不可待撲簌簌往下落,這樣輕飄飄的鵝毛大雪,與家鄉的冬雪相似,看著格外的朦朧,格外美麗。

先給姚芝買了一件棉袍披在身上,倆人在集鎮上四下逛遊,這集鎮佔地極廣,買賣商鋪鱗次櫛比,又是年下時節,採買年貨的人都一臉喜慶,想起老家那邊的鄉親愁雲慘淡的這個年節,不免勾起姚芝滿心的愁緒,頓時沒了興致,只是抬頭見康有年一臉興奮正在一個賣玩偶的鋪子裡東挑西選左顧右盼,她也不好開口,只得低頭跟著,兩隻眼睛盯著康有年的後腳跟,從這個鋪子轉到那個鋪子,大約這就是有錢人家公子哥的脾性吧。

“好俊俏的姑娘。”

姚芝正走著,不提防一頭撞在人身上,忙抬頭,見一年輕俊秀身披狐皮大氅的公子哥正笑嘻嘻盯著自己看,那人一雙丹鳳眼,唇紅齒白,眉漆如畫,膚色細嫩,若不是有個喉結,直能叫人當成誰家的姑娘。

“在下嶽戎,敢問姑娘芳名。”

姚芝嚇了一跳,囁嚅著不知該不該回答,一雙眼睛四下尋找康有年。

“怎麼了?怎麼了?”

康有年出現地恰到時機,橫在嶽戎與姚芝中間,先瞥一眼姚芝,再看嶽戎,拱手道:“不知我家師妹怎麼衝撞了公子,我替我家師妹給公子賠個不是吧。”說著就要作揖。

說到為人處世,康有年是個十足的人精,他眼見那自稱嶽戎的一身貴氣,加上身後跟著一眾隨從,心知不是尋常人,自己先把禮數做全了,至少能搏個先機。

“不妨事不妨事,本是在下唐突了佳人,應該在下給姑娘賠不是才對。”

周圍原本有些打算瞧熱鬧的,見雙方並未起了衝突便各自散去。

“既如此,我們便也告辭了。”康有年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