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取長補短,互通有無,中原武林曾經出現過很短暫的一段繁榮,只是好景不長,那位前輩為了吸取各家所長,竟孤身一人遠赴關外,這一去再無音訊,幾年後,原本結盟的十數個門派內訌不斷,登時分崩離析。”
“這位前輩為中原武林能夠推陳出新,不惜以一己之力聯絡江湖門派,又遠赴關外,當真值得敬佩。”劍秋說道。
“是啊,這首詞就是那位前輩所作,為師有心繼前輩遺志,撮合武林各派會盟連枝,可惜你這兩位師叔太不長進,老七武功不錯,可是脾氣怪,在江湖上人緣一直不好,道君是個八面玲瓏的油滑子,只可惜不專心習武,為師若要成事,唯有你們師兄妹幾個指望了。”
李劍秋自然知道師父為何要撮合各門派會盟,三年前,有一個東瀛武士漂洋過海趕到中原,揚言要挑戰所有門派的掌門,一開始,江湖人士哪裡肯將他放在眼裡,只不過將他當個異域番邦來的瘋子,可是短短不到一月時間,便有六個門派先後敗在他的一把長刀之下,後來那武士去了點蒼派,時值武當拂清道長與點蒼派蒼涼子論道,那武士被拂清道長一招柳葉棉絲掌擊敗,才算儲存了中原武林的顏面,可是自那之後便時常有異域人士前來中原武林挑起風波,雖沒有太大的事端,但終歸不算好事。且武當拂清道長畢竟有修道之人的身份,並非純粹的武林人士,故此,明眼人實則也都知道,中原武林敗得很慘,只是無人挑明罷了。
“大清國的武道傳承遠不是從前了,中原武林也難有太平安樂可享,我們不得不早作打算,一旦外敵侵來,我們總不至於坐以待斃,為師雖然被江湖同道尊為泰山北斗,但這武林近百年來早已沒有真正的盟主了,想要一呼百應也難,唯有借來年二月二荷花山金蓬寺大會之際,推選一位真正的武林盟主,由他撮合各門派之間放棄門戶之見,相互借鑑,共享千百年來無數武林前輩的心血。”
李劍秋看著師父的眼神,鄭重其事道:“師父請放心,弟子一定勤練武功,竭盡全力助師父達成宏願。”
她頓了頓,又問:“師父但真要留在此處為朝廷鎮守這座孤城?”
老者抬了抬眼皮,道:“你錯了,為師並非為朝廷鎮守,更不是為項城主鎮守,而是為了這一方淨土。明日請你兩位師叔過來。”
“是。”李劍秋答應一聲,從書房裡走出來,沒往前走,卻是徑直去了後花園,後花園裡也是一片白茫茫的,幾株紅梅彎曲著枝幹往天邊伸開去,枝頭的雪裡似乎萌動著一點點的紅,只是沒有透出來,低矮的院牆已經看不見了,都給雪蓋住,這裡早已不是春夏之交時的景色,假山上光禿禿的,水池也已乾枯見底,孤零零的躺著些石頭。李劍秋從一旁的樹上輕輕折下一枝紅梅,頂頭兩朵半開的梅花,幽香撲鼻,當下抖落上面的積雪,身形一頓,人影已經和漫天的雪融在一起,只有一根樹枝在半空中揮灑,李劍秋的身影就像一隻灰鶴,在白雪紛飛中瀟灑自如,飄來飄去。
“小丫頭耍得不賴,這套追風鶴影劍也有幾分火候了,看樣子,關岳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教了給你。”隨著遠處這樣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灰袍老嫗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院子裡,老嫗微微有些駝背,但寬大的衣裳仍然無法遮掩她十分偉岸的身形,她一襲黑紗遮面,只是聽聲音,李劍秋覺得有些陌生,在她的印象中並沒有這樣一位老嫗。
“婆婆是何方高人,不知有何指教?”李劍秋不敢得罪,只看這老嫗能無聲無息之間落到院中而不被自己發現,她斷定自己絕不是此人對手,此刻難分敵友,只能以禮相待。
“小娃娃倒是懂禮數,我老婆子的名姓不提也罷,想必你是不會知道的,你只叫你那不中用的師父出來便是。”
李劍秋有些生氣,這人雖然年歲大了,可是說話也太難聽,言語之間絲毫不把自己的師父放在眼裡,她作為一個晚輩本不該失禮,只是李劍秋向來對自己的師父敬若神明,哪裡能容忍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師父出言不遜,當下抱拳道:“晚輩不才,研習師父的劍法多日,只是每每於困頓之處不得而解,既然今日遇上前輩,都說遇高人不可失之交臂,晚輩倒想討教一二。”
那老嫗聽了哈哈一笑:“你是不服啊,娃娃聽見我對你師父不恭敬,心裡很氣惱吧,不過到真是你師父的好徒弟,老婆子要是也有這麼幾個爭氣的徒弟該多好啊。”
李劍秋見老嫗忽而嘆氣,又有些不忍起來,但是話一出口卻不好收回,況且老嫗確實之前失禮在先,她也只能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