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另一個道士說,“三更半夜不在房中歇息,跑到外面鬼鬼祟祟,能是什麼好人?還帶著兵刃,更是不打自招了”。
陸文俊暗自叫苦,不知該如何再加分辨,問道:“三位道長與武當派是何關係?”
“呵呵,小毛賊竟也知道我們武當的威名,貧道便是武當三代弟子青觀,那兩位是青見、青離師弟。”
旁邊一個道士說:“師兄,跟他廢什麼話,咱們還有要緊的事,別跟他囉嗦,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解決了他,我們還是連夜趕路吧。”
陸文俊心想武當素稱名門正派,向來是武林的北斗,威望頗高,怎的下面的弟子竟如此粗野不通事理,倘若自己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今天怕是要吃了虧,他本打算教訓一下這幾人,想到武當淨塵道長和自己的師父私交甚好,江湖人最忌諱別人插手自己門戶之內的事,他想這幾人再怎麼粗野,自有武當掌門管教,他還不便出手,想到這裡,便又忍了下來,說道:“在下與貴派白龍道長曾有數面之緣,三位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予追究了罷。”陸文俊究竟是江湖經驗不足,這樣一來豈不成了自認罪狀。三道士頓了頓,其中一個道:“你毒死我們的馬,是何居心,奉勸你別使奸耍滑,想來也是知道我們要回赴武當支援本派,故此先毒死了我們的馬,又在此拖延時間。”
“三位不是趕往金蓮寺大會的?”陸文俊問道。
“當然不是,赴武林大會何必現在就去,八月十五之期尚早。”一個道士說著仍是要動手的意思。
陸文俊再三解釋不過,三個道士擺成三才陣將他圍在中間,情勢所迫,陸文俊只得先發制人,長劍未出,帶著劍鞘平端在身前,腳下微斜,跟著身子一晃,長劍在手中似出招又不像成招,忽而腰間一擰,身子騰空翻起,劍尖點地,藉著力道身子在空中一轉,腳尖從三個道士面前掠過,落地時長劍劃圓,顯然他並未有意傷及幾人,只是使了一招鎮住他們而已。果然等陸文俊雙足一落地,那三個道士早已呆了,陸文俊剛才所使一招正是武當派劍法之一醉八仙中的招式,那三人也還尚未練到如此精妙程度,心知對方若是成心想要為難他們,憑他們幾人的身手是定要吃大苦頭的。到了此刻,三人進退為難,動手是白給,不動手也太沒面子,一人便道:“閣下果真與我們白龍道長相識?”
陸文俊道:“三位道兄倘若不信,回武當一問白龍道長便知。”
另一個道士卻已然相信了,忙道:“既然是和我們白龍掌門相識,那我們這些也算是晚輩了,適才言語冒犯,還請恕罪。”
陸文俊道:“好說好說。”隨後將三人請到房中,點燭落座,這才又問道:“三位急著趕回武當所為何事?”
那三人也不隱晦,原來武當自上任掌門淨塵道長三年前雲遊四海,將掌門之位傳於白龍,白龍年輕德淺,雖是掌門,但威信不足以服人,因而武當一派的威勢三年來已大不如前。數月前,武當派門人忽而得到訊息,不久將有強敵欲挑武當山,白龍道長一面加強防備,一面遣人四處探訪淨塵道長下落,他們三個便是其中之一。本是南下尋人,可是忽又接到本門密訊,不日即有強敵入侵武當,武當散外弟子務須立即回山支援,護派保山。
陸文俊知道自己的師父與淨塵道長私交甚好,何況武當乃名門正派,向來行俠仗義,口碑極佳,於公於私自己都該前去助一臂之力。只是又想起晴月重傷在身,自己絕不能一走了之,青觀見他面露難色,便詢問何事。陸文俊不便言明,只得隱瞞實情,僅讓三人代問白龍道長安好。幾人聊了許久,此時天光放亮,三個道士急於回山,當下告辭走了。陸文俊這才進了晴月的房間,推門而入,晴月已然半坐在了床上。他忙走過去,見她氣色紅潤,已無半分傷重之態,不禁又驚又喜。晴月見他進來,道:“好沒良心,半夜裡聽你那邊很是熱鬧啊,也不來探視一下我,就不怕我半夜裡重傷發作,一命嗚呼了。”
陸文俊道:“我見你服下藥後脈象穩定,氣息平和,以為就沒事了,況且,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我這樣來來進進不很方便。”其實他也知道,服了兩顆聚元丹,陰陽掌的傷自然無礙,只是他沒料到會恢復的這樣快。
“你試著運一下氣息,看看還有哪裡不舒服?能走動了嗎?”陸文俊問道。
“倒是都不疼了,可也不能走,怎麼,你又想趕我走?”晴月說到這裡索性又躺下了。
“這倒不是,昨夜碰上一樁怪事,得知武當派今日有難,我想去看看。”
“去看看,那還等什麼?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