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慢點!休要再劃了!!”。
“爹,我沒劃啊!這船好似止不住!!”。
“船槳在你手中,不是你劃的,莫非是我劃的?!快止住!!”。
“哦,我試試”。
漁船舟頭,聽見漁人父子的對話後,許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漁船跑這麼快,都是因為有玄龜推船。
這速度對於凡人來說雖快,但對於玄龜來說,已經很慢了,隨時可以停下,但好像仍有些驚駭世俗。
“嘶~”。
周懷安看著還是朝他飛速駛來的漁船,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這漁船這麼快,莫不是他身份暴漏了,有人要用船撞死他!!
“狗兄,求你了,快帶我遊離這裡!!”。
周懷安抱住身下的大黃,口中連連驚呼,但大黃完全不理他,看見坐在船頭的許安後,甚至還朝著漁船游去。
“狗兄!你遊錯方向了,實在不行你放我走吧!!”。
在周懷安絕望的驚呼聲中,漁船的速度猛然間慢了下來。
“嘩啦啦~”。
徹底臨近時,大黃帶著周懷安,竟從水中一躍而起,將其帶到漁船上。
只聽得“咚”的一聲,周懷安摔在漁船上,胸口劇烈起伏,臉色蒼白,眼中有驚魂未定的神色。
大黃救上週懷安後,蹲在許安身邊不停的搖尾巴,好似在邀功一般。
“幹得不錯”。
許安嘴角微微一笑,揉了揉大黃的腦袋,隨後揹負雙手站起身來,看著對面花船上的張重樓,唇齒微張。
“重樓,好久不見”。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張重樓的耳朵裡。
“那是夫子?!”。
張重樓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漁船上那道身影,口中低聲喃喃。
“為何夫子會來這裡,莫不是來尋我的?!”。
漁船上,周懷安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後,抬頭看向站在他旁邊的許安,順著許安的目光,又看向花船上的張重樓。
他與張重樓同行之時,聽過最多的,就是他的夫子,白髮如鶴羽,幾乎一年四季穿那一身白袍。
眼看此人模樣與張重樓說的一般無二,剛剛救了他的那條狗,在許安腿邊不停的搖尾巴,顯然是許安所養。
“老先生,你可是重樓口中所言的夫子?”。
周懷安看著許安問道,他聽過張重樓吹捧許安過後,就一直很想見許安一面,沒想到見的這般唐突。
“不錯,我應該就是重樓口中的夫子”。
聞言,許安低頭看了眼周懷安,卻是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舒展開來,若無其事的一笑,聲音溫和入春風。
“看來你與重樓相交甚好,我先帶你去那花船上吧,正月溺水很容易染上風寒”。
“嗯多謝!”。
周懷安臉色羞紅的點了點頭,餘光瞥了眼一旁的大黃,原來他在船上看見的是條狗,並非是人。
救人不成,最後反被狗救。
正月時節,月上二更天,待到給許安送至花船這裡後,那艘漁船收了許安釣上的鱘魚做船費,再次離開此地。
持漿划船的壯年男子看著許安上離去的背影,繼而划船離開此地,今晚對他來說,是平淡的一生中,不平淡的一天。
“正月裡來拜江神嘍~拜得冬天不捱餓嘍~拜得出江滿載而歸嘍~”。
漁家歌謠傳出,男子的嗓音厚重且中氣十足,划船很是賣力。
往後餘生,他一直在划船,但怎麼也找不到今日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把一艘漁船劃的像地上的馬車那般快
“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錢塘江下,玄龜低聲喃喃,見許安上了花船後,再次隱入水底,許安定然注意到它了,不過現在還不到求緣的時候。
許安來了之後,不太適合在花船上待了,再加上週懷安正月跳錢塘江,溺水時不覺得冷,出水後寒風一吹,凍得直打哆嗦。
就算是許安和張重樓不走,周懷安也不好意思去花船上了,臉都丟光了。
於是乎,三人早早回到了客棧中,周懷安住的客棧是朝歌府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客房。
客房有兩間廂房,能住下兩人,張重樓跟周懷安就住這裡。
屋中燒著碳盆,桌上擺有糕點與酒,三年未見許安,張重樓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