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遠嫁,小的這個,她便想留在身邊,最好在金陵找一個門第、根基、樣貌、品性都說得過去的人。
“嬸子,您這想法也不算錯,”李紈嘆道:“若是家那邊,有知根知底的,到底放心些。可是,您也為妹妹們想想,統共姊妹兩個,一個在京裡,一個在金陵,從此天各一方,今後再難相見了!”
一聽這話,李嬸孃也猶豫起來,越想越傷心,說來說去,都是她沒有兒子的緣故。若是傍著兒子,也不用操這樣的心。
李紈趕緊安慰:“嬸子,若綺姐兒嫁到燕家,兩姐妹都在京裡,我也在京裡,您索性就在京裡住著,也免得看了這個,落下那個!”
一席話,說得李嬸孃轉憂為喜:“我的兒,你這麼一說,倒也是一番道理。只不知,那位二公子,為人如何?”
李紈道:“他家的家教,您也是見過的。世子年少有為,這個二公子又是聖駕前的紅人,剛剛立了大功,如今已是一等侍衛。這樣的人才,打著燈籠也難找。他們家,還有一宗好處,男子不可蓄婢納妾,你說,省了多少事?!”
李嬸孃道:“原來他們家裡管得這般嚴格,倒與我們家有幾分相似。”
李紈道:“我看吶,不是幾分,而是八九分相似。天下道理,都是一通百通的。讀書也好,習武也罷,都要耗費精力、全神貫注才好,心思放在女色上頭,自然是一事無成的。他們家如今這般興旺,也是對子弟管教嚴格的緣故。”
聽到這裡,李嬸孃又有了幾分意動。
“…再說,林姐兒您也是知道的,心腸極好,又好詩書,與綺姐兒很是相得,日後做了妯娌,就跟親姐妹一樣,再好不過了。若不是我們三妹妹已經嫁過人,四妹妹又在守孝,這事未必能落到綺姐兒頭上……”
李紈這話,半真半假,但李嬸孃聽了進去,緩緩點頭,應道:“既如此,還要麻煩大侄女兒安排。”
李紈見李嬸孃應了,放下心來,當天就打發人與黛玉說了。
黛玉自然高興,問了燕航休沐的日子,親自寫了帖子,打算請綺姐兒來府上賞花。
燕臨這一日回府,見黛玉正在寫字,偷偷來到她身後,一見是賞花的帖子,就猜到李嬸孃那邊是同意相看了。
他咳了兩聲,黛玉眼皮也沒抬,隨口問道:“回來啦?”
燕臨大急,人還沒進門呢,就對他視若無睹起來。當日他們一起遊玩金陵時,也是如此。她們兩個嘰嘰咕咕,把他晾到了一邊。
燕臨不滿,一屁股坐到黛玉的椅子上,硬和她擠在一起。
黛玉終於抬頭,詫異地看著他:“你這是怎麼啦?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怎麼,你不喜歡李家二姑娘做弟媳麼?”
燕臨氣道:“真等她進門,還得了?是不是連我也要退一射之地?”他抱緊黛玉,連聲要求:“總之,在你這裡,我才是第一。你不準老跟她在一塊兒!”
黛玉笑著拿手刮他的臉,羞他:“如今真是露出廬山真面目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如此小性的人?你自去衙門應卯,我們閒來無事,在一處說說話也不行?我一個人悶著,你就高興了?”
燕臨知道理虧,但還是不甘心,把下巴擱在黛玉的肩上,磨蹭來磨蹭去,黛玉只覺得癢得不行,最終應承燕臨,每日他下值前,會專心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