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五車精鐵全丟了?”太子赤烈將酒碗往桌子上一頓,“前兩趟不是挺順利的嗎?這次怎麼失手了?”
帖它爾趨前道:“送貨的人名叫楊勖,正因為前兩次很順利,所以這次大意了。他和車伕們上了人家的套兒,酒喝多了。聽夥計說,五車精鐵是讓一個穿藍袍的人和一個穿紅袍的人拉走了。有人看見他們在街巷上把鋤頭全部賤賣了。”
“竟有這樣蹊蹺的事?”赤烈眼中滿是疑問。
“可不是麼。”帖它爾分析道,“那兩人若是知道鋤頭的底細,斷然不會賤賣,畢竟,五車精鐵值一大筆銀子呢。可是,若說只是一般的小賊,偷鋤頭去賤賣,也合不上呀,客棧的夥計說,還給了客棧十兩銀子置辦酒席。裡外一算,這不賠錢麼。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赤烈的臉色極其難看:“難道,咱們從梁國購買精鐵這事,父汗知道了?是他暗中派人做了手腳?”
帖它爾想了想,道:“不能。若是汗王知道底細,定會將精鐵留下。太子爺放心,我已經派出人去查了。估計那兩人還在戎京。”
赤烈道:“別把動靜整太大了,悄悄的查,畢竟這件事咱們還瞞著汗王呢。查出結果,速報我知。”
“是。”帖它爾轉身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好在這次咱們還沒有支付銀票,沒受一點損失。只是那個楊勖,估計是要哭死,回去恐怕沒法向主子交代。”
“你去安慰安慰他。另外,給他的主子寫封信,將情況說明一下,畢竟,以後這樁買賣還得一直做下去。”赤烈吩咐道。又抄起桌上的一把短劍,用手指肚試了試鋒刃,讚道,“梁國的精鐵就是好,打造出的刀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我非常喜歡。”
帖它爾道:“太子爺,那些賣出去的鋤頭,還要不要追回呢?畢竟,那麼好的東西,真的被用來鋤地,簡直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已經被賣掉了,還怎麼追?”赤烈擺手,“不要去追了。一追,動靜又大了。”
從太子府出來,帖它爾回到府宅,卻看見楊勖正在府門口跪著,帖它爾嚇了一跳,趕緊讓人把楊勖拉進府中。
帖它爾先是將管家一頓臭罵:“你腦子讓豬吃了嗎?他一個梁國人,直挺挺地跪在府門口,你就不怕讓別有用心的人看見?”
管家咧著嘴道:“主子,這事您不能怨我呀,我讓他進府裡來等您,他不幹,非要在府門口跪著。說這樣,表示他心誠。”
“又不是拜菩薩,心誠不心誠有什麼要緊?”帖它爾轉過頭來,去問楊勖,“為何在府門口長跪?”
楊勖嘴巴咧得如同吃了苦瓜拌黃連:“鐵大人,您得救救我呀。這批貨不翼而飛,我回去沒法交代呀。”
帖它爾一陣冷笑:“你一到戎京,就應該馬上和我的管家聯絡,趕緊交接貨物。誰讓你去勾欄找了粉頭?又飲酒誤事,活該你回去沒法交代。”
楊勖伸出雙手,左右開弓,連抽自己十幾個嘴巴:“都怪我,都怨我,我鬼迷心竅,一時糊塗,鑄成大錯。”
帖它爾道:“你不是做過沐毅的管家嗎?聽說你將他的續絃娘子勾搭到了手上,我還聽說沐毅的續絃娘子頗有幾分姿色。不過是來一趟戎京,你就憋不住了?非要去找粉頭。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粉頭那裡漏了什麼風聲?”
楊勖趕緊搖頭:“不可能。我在粉頭那裡沒有飲酒。另外,我不是第一次找她了。只不過,以前都是交完貨後,才去找她。這次,是我心急了些,先去找了她。但我敢保證,我絕沒有在她面前吐露半個字。”
帖它爾安慰道:“行啦,事情已經出了,悔也無用。我會寫封書信,你回去後交給你主子,估計不會追究你。”
楊勖喜出望外:“如此,多謝大人。”又急忙跪下磕了幾個響頭,起身後,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打發走楊勖,帖它爾忽然心中一動,這楊勖是沐毅的管家,沐毅現在戎國,沐毅的養女又出現在寧國使團中,梁國四皇子姜珣也在使團,這次的精鐵丟失,會不會與他們有直接關係呢?
……
得知沐芸用計,和盧風偷走鋤頭,賤賣給了百姓,沐毅哈哈大笑。
“乾的漂亮,不愧是我沐毅的女兒。”沐毅頗為自豪。看來,沐芸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不僅智勇雙全,而且見識不凡,特別是她說,寧可讓精鐵鋤頭犁地,也不希望做成殺人刀劍,頗為新奇。細細想來,分明很有道理。
姜珣爆料道:“老將軍有所不知,沐芸在寧國時,鬼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