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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暗流湧動

,卻是一改往日作風,對當地土人著意打壓。

這些南蠻子,想要顛覆晉廷在南中的統治,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們既然無法靠著自己做到這一點,便也只能求助於外力。”

趙廞一路朝書房走去,一路細聽杜淑的分析,“杜長史的意思是,孟明徹的確可能代表了孟氏的意思?”

“是與不是,咱們一試便知。”

杜淑略略掀起眼皮,露出一抹精光。

*

“要我寫信回家?”被請到趙廞書房的孟霽有些懵,她攤了攤手,“我離家不到月餘,遲點跟著大都督的兵馬就回去了,何須寫什麼家信?”

“卻也不是這個意思,”趙廞接話道,“南下派兵一事,事關重大,怎麼也得跟南中那邊聯絡好了方可。”

孟霽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南中路遠,又兼山路難行,還不如大軍直接開拔,到地方我再跟家裡聯絡便是。”

一封書信亦多番推諉,這就顯得不大對勁了。

杜淑抬眼看了看孟霽,意有所指地問道:“郎君莫非有什麼顧慮?”

孟霽乾笑一聲,“我能有什麼顧慮……”

……只可惜她這個笑容看起來尷尬極了,並不能取信於人。

趙廞同杜淑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孟霽的百般推脫,已經讓他們有些生疑了。

室內的氛圍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趙廞二人是不怕的,今日做此試探之前,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若是這孟明徹當真有詐,書房中,他們倆是二對一,屋外還有他趙廞的護衛,保管孟霽不能活著走出州牧府。

孰不知,孟霽卻也在盤算這個問題,不過她考慮的卻是——

她如果忽然暴起,能不能一刀結果了趙廞?

孟霽覺得憑自己這些年在山上練出來的身手,當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至於杜淑麼,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更是不值一提。

眼下對她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除掉趙廞的機會。

但是,她真的要這麼做嗎?

一念及此,她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日在林中見到的屠殺。

殺一個趙廞容易,李氏手中的隴上寇卻不會憑空消失,反而會因為失去了能轄制他們的人,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此事不能草率,她須得再想一想。

當下,孟霽頂著趙廞與杜淑愈加懷疑的目光,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般,把眼睛一閉。

“實不相瞞,我自小頑劣,多在山中玩耍,倒是耽誤了唸書,字兒雖認得幾個,不過嘛……”她搓了搓臉,似乎特別不好意思,“要我寫信,只怕會白字連篇。”

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趙廞鬆了一口氣。

杜淑也笑了起來,“杜某記得當日諸葛武侯曾為南中昆叟作圖譜,乃為普及王化。

郎君先祖孟琰,官至季漢的輔漢將軍,亦可謂飽讀之士。郎君雖為後生,也須勉力讀書呀!”

孟霽乾笑兩聲,應了下來。

在趙、杜二人的堅持下,孟霽那封狗爬般錯字連篇,卻至少能叫人看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家信,就這麼勉為其難地被寫好了。

並且由孟霽的一個部曲揣著,領著趙廞的使者,並一小隊人馬,往南中而去。

掌燈時分——

當孟霽開啟門,看到躲了自己整日的沈介,正端著盆水,杵在門口時,臉色便垮了下來,“你做什麼?”

“奴婢前來侍奉郎君盥洗。”沈介垂著頭,恭順的模樣像極了每一個面目模糊的侍從。

孟霽心裡的那把火,騰一下,又被點燃了,她抄著手,倚住一邊門框,一腳橫在對面,結結實實把門一擋。

“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暗室,不太好吧?”

沈介有些焦急地左看看,右看看,見周圍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

“明徹,讓我進來說吧,我當真有要事相告。”

見孟霽不為所動,只是氣鼓鼓地瞪著自己,沈介的語氣添了幾分懇求,“明徹……”

孟霽還待要跟他吵吵兩句,眸光一移,卻發現沈介的兩條胳膊有些微微發顫——

一盆水說重,其實也沒多重,可沈介舊傷未愈,從灶房一路端過來,到此時已覺得兩手痠得不得了,竟是難以自控。

孟霽簡直無奈,只好收了腳,也不管沈介,自己回到榻上,隨意一躺。

“明徹,我聽說,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