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市城內的家裡住了幾天後,有力購買了一些物質,特意買了一條芙蓉王煙,來到向天坪村看望年老的父母。
曹靈芝點燃一根菸,吸了一口,笑眯眯地看著有力,看見有力穿著光鮮的衣服,覺得有力膚色比以前白淨了許多,更顯得有氣質,有福相。
曹靈芝問道:“兒啊,你在外掙錢容易嗎?以後回來不要買這麼貴的煙,買每包一、兩塊錢的煙就夠了。”
有力低聲道:“還過得去吧。”
有力看了看曹靈芝,一段時間不見,曹靈芝臉龐浮腫,臉色焦黃憔悴,更顯得蒼老。有力心痛地說:“媽,你身體不好,煙就別抽了,抽菸有害健康。”
曹靈芝說:“不要緊的,抽了多年的煙,也不是經常抽,偶爾抽一根,提提神,開開心,不像你父親那樣煙癮重,一天沒煙抽就心裡慌。”
幾年後,曹靈芝病情加重,已經行動不便,臥床不起。
“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在某些情感方面,人與動物往往有相似之處:通常,將死之人都希望回到自己的故鄉,死在自己修建的老房子裡面。其實不僅僅人與動物有相似之處,人與植物也有相似之處:在高精度電子顯微鏡下,人的面板就像松樹皮一樣。無怪乎有人說:“人是一顆會思維的盧草。”
儘管有錢和發財兩兄弟建議,讓母親曹靈芝躺在新建的磚房子裡的床上,說磚房子裡設施齊全一些,裡面有廁所,起居方便一些,但是曹靈芝不願意躺在磚房子裡。曹靈芝吩咐有錢、發財等人將自己抬到分給有力的那一間木頭房子裡。也許是這間木頭房子,當年是長富、曹靈芝夫妻倆出錢出力修建的,曹靈芝覺得住在裡面心安理得。
在曹靈芝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裡,長富每天給曹靈芝熬藥、喂水、洗腳盡力讓曹靈芝走的輕鬆、體面一些。
聽說母親曹靈芝死了,正在跳舞的有力難過極了。有力告別客戶、舞伴們,向老闆請了假,準備回家奔喪。與有力一起跳舞的客戶們聽說有力的母親死了,紛紛解囊相助,a女士贈送2萬元,b女士贈送1萬元跟有力在同一舞廳上班的小d,是莎市人,善於唱歌跳舞,經常男扮女裝,反串角色。小d平日裡跟有力相處的融洽和諧,得知有力的母親曹靈芝也是莎市人,小d決定要隨同有力來向天坪村給曹靈芝送葬。
有錢喊來長高官省安排人員搭建好靈堂,派人請來道觀師傅,鑼鼓聲響起來了。
長省吩咐長根去把長剛叫來負責放鞭炮。長剛是長根的二弟,年齡接近五十歲,沒有成家,單身一人。長剛來到長富家的廚房邊的酸柑子樹下,將點燃的鞭炮朝土坡下扔去。
在廚房裡忙碌著的嫂子廖梅看見了,關心地說:“長剛,你扔炮仗的時候,要看看坡下面有沒有人路過,別炸傷了過路的人。”
正在切菜的有妹問廖梅怎麼不給長剛娶老婆。廖梅說:“不是我們不給長剛娶老婆,是長剛不要。以前小溪裡面有戶人家,特意託人做媒,想把自己的女兒楊八妹嫁給長剛,可是長剛不樂意。”廖梅氣惱地說:“長剛以為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是男的,沒有他別的女孩就嫁不出去了,以為自己是金屋柱,不缺墊柱石。現在可好了,自己快五十歲了還是單身漢,可是人家楊八妹出嫁後,有兒有女了。”
正在燒灶火的美英說:“長剛不是不想結婚,聽別人說,長剛是痴迷河對岸大溪裡面月坪村的村花。”
“哦,村花!”長剛聽見“村花”二字,像觸電了一樣,一顆心不由地痙攣了一下,忍不住輕嘆一聲,長剛的思緒隨即像面前的清水河河水,緩緩地流淌開來。
:()清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