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個屋前,略一沉吟,輕輕推開屋門,頭一低,鑽了進去。
女人躺著床帳內,頭向裡偏著,不知是睡是醒。
陳醜奴目光一轉,看向凳子上的水盆和簸箕,水盆沒有被動過,簸箕裡的三個饅頭——
陳醜奴微微皺眉,上前細看——
一個被啃了一口。
僅此一口。
陳醜奴:“……”
窗外有麻雀掠過枝頭,翅膀扇起來,噗噗地響,陳醜奴舔舔嘴唇,想了想,起身往外。
一炷香後,他端了一碗溫熱的菜粥進來。
陳醜奴把菜粥放在凳子上,端起半簸箕“破壁”的饅頭,走了。
一近正午,山中暑氣便騰騰地蒸了起來,陳醜奴坐在廚房簷下,一面抹著汗,一面把簸箕裡的那三個饅頭吃下肚裡。僅三個饅頭自是不管飽的,他又回灶臺去喝了鍋裡剩下的粥,一餐飯飽,他將廚房角落裡的渾鐵棍、石矛以及弓箭拿起來,徑直往外。
陳醜奴入山狩獵去了。
赤日炎炎,空中沒有一絲雲,也沒有一絲風,陳醜奴曬著烈日去,最後迎著夕陽回,回時,臉上的疤痕被曬成了暗紅色,黃豆一樣的汗珠從他線條冷硬的下頜角滾落下來,滴在溼透的衣襟上。
他定睛瞧了瞧堂屋內,確定無人,便把汗透的上衣一脫,裸著膀子,拎起手裡的兩隻野雞、三隻斑鳩進了廚房。
他有條不紊地處理獵物,在夜幕將垂時分,給女人煲好了一鍋雞湯。
暑氣終散,晚風輕輕吹拂院內樹葉,陳醜奴把盛出來的雞湯先放在灶上,去院後的水井旁衝了個澡。
黏糊糊的汗水、髒兮兮的菸灰被清水一層層衝淨,陳醜奴抹了把臉,隨手抓過晾衣杆上的一套乾衣衫換上,又抬起胳膊聞了聞,確定不再有汗臭味,這才去廚房端灶臺上的那碗雞湯。
溫度正好。
陳醜奴微露一笑,頗有些自得地向堂屋走去。
大手一推屋門,所見卻是空空如也。
陳醜奴僵在原地。
女人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