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百姓流離失所,他跟洛修賢共同商議了幾次,都沒有意見統一。
他的想法是讓地方官員嚴格控制流民竄動,每到各處都要出示身份,避免人流竄動,再慢慢資助他們。
而洛修賢覺得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覺得他沒有認真為百姓的需求考慮,今天索性不見他了。
房間內,徐明月緩緩停下了筆,心中若有所思。
洛修賢沒有聽到聲音,便說:“若是心有雜念,就先下去吧,即便寫了經文也無濟於事。”
她道:“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突然聽到丞相要跟皇上議事,以為是很重要的事。”
“的確很重要。”他睜開了眼睛:“有關城外數萬流民。”
她見他也知道孰輕孰重,於是追問:“那皇上是打算唸完經再去嗎?”
“去了也是紙上談兵,讓他們自己先想想吧。”他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問她,“今日靜茂大師可來了?”
“還沒有。”
“等他到了即刻通稟。”
百姓你不管,去管一個和尚的去留,徐明月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她冷著臉拿起毛筆繼續書寫 ,心中卻好像亂成了一團亂麻。
過了一會兒,洛修賢站起身來到了她身後:“比起上次,筆跡潦草,還說沒有心事?”
她微微嘆氣,把毛筆放下:“可能這些經文奴婢真的不懂含義,越寫心中就更迷茫。”
她站起身:“您坐了那麼久也累了吧,奴婢讓人給您沏壺茶。”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徐明月抬起頭,只見他目光平坦語氣溫和:“那你想明白其中含義嗎?”
徐明月心中有些訝異,他放開手又道:“只是見你對佛法頗有興趣,若是知曉其意,比起盲目抄錄會感覺心情暢快許多。”
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不願放過,認認真真地坐了回去:“那奴婢斗膽請皇上講解?”
他坐到了她身旁,翻開了一頁:“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們生活的三界中不論好壞,就像是一個著了火的房子,處處存在危險。可眾生沒有這個領悟,整日生活在醉生夢死之中……”
他的手指一點點往下,向她講述裡面的意思,徐明月本來只是隨便聽聽,可是他把生澀難懂的語句拆分為一個個白話文就顯得生動有趣了許多,不知不覺她真的沉迷其中。
這種感覺就像是聽諺語故事一樣,偶爾有些地方不太能理解,他還會講述典故讓她明白。
他真不是作秀,按照他現在的能力,估計比一些從小都修習佛法的和尚要厲害。
徐明月問道:“無論王侯將相還是百姓,都是眾生中的一員,所以佛祖都會普濟他們。”
“對。”他欣然說道。
徐明月又道:“那我也是眾生中的一個。”
他扯動嘴角,微微一笑:“也對,所以佛祖也會保佑你。”
一會兒道教的保佑她,現在佛教的也來保佑她,真是絕了,不知道在天上會不會打起來捏。
“這個保佑只能存在於百年之後嗎?若是人活著,也會保佑吧……”她眨巴著眼睛說道。
他笑意不減:“嗯,所以那些災民也會逢凶化吉的。”
她凝神:“是因為佛祖嗎?”
“不必佛祖親臨,我亦是佛門弟子,自然有義務照顧他們。”
可他明明一副不想管的模樣。
目前的好感度有點低,她也不敢問太多:“我相信一定會這樣的。”
太監慢慢走了進來:“啟稟皇上,靜茂大師來了。”
他示意徐明月繼續抄錄經文,不多時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走了進來,隔著簾子對他說:“貧僧拜見皇上。”
“阿彌陀佛,大師不必多禮,進來吧。”
靜茂走了進來,餘光瞥到了旁邊抄錄經文的徐明月,欲言又止。
洛修賢道:“她對佛法亦有感觸,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必遮掩。”
“是。”靜茂道:“皇上可是心有困惑。”
洛修賢說道:“這官場上,那些人的舉動令人作嘔,我是再不想看一眼。”
靜茂道:“皇上能有這樣的領悟實屬不易,這朝廷中有多少人手上沾了血,又有多少人破了戒,數不勝數。那些官員嘴上說著忠於皇上,但內地表裡不一,這些皇上應該比貧僧看得更清楚。”
洛修賢揉著眉心:“大師可有什